便只好维持着自己圣子殿下的人设,一脸病弱地温和道:『不知。』
裴墨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面前这人话语里的停顿之音。又把剑凑近了一分,眼底带上了杀意:『你们抓他做什么?』
圣子殿下憋了憋:『成亲。』
下一秒,凛冽的风声就带着迅猛的杀气席卷而来,若不是魔教教主出现救走了自家儿子,下一秒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圣子殿下身首异处的尸体了。
天魔蝎原本只是焦急地在外围看着,此时也忍不住冲了上去,张开细弱的双臂挡在圣子殿下面前。
她是魔教的左护法,因周身蛊毒又性格偏激孤僻的原因,在魔教里的声望很差。圣子殿下虽然在几年前在沼泽地救下了这个女子,却也下意识地不喜欢她,没想到如今危难在前,这个女人还能挺身而出。
天魔蝎的脸上浮现出蝎子刺青的模样,看起来危险至极,可是她眼底却是带着惧意的。
『他不在我们魔教,还请你回去!』
裴墨只凉凉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怎么知道,他不在这里?』
孤华矢也带着自己的狼凑了过来:『就是!』
这几人的面容都很是俊秀,再加上武功高强,一眼望去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凡。
天魔蝎想起自己从南疆逃出来时,同顾笑庸调笑的洛胤川,面容不可避免地扭曲了一下。
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喜欢那个顾笑庸?!!
她哪里就比顾笑庸差了?!!
嫉妒使原本就偏激的女人更加疯狂,她笑着凑近了裴墨的耳朵,低声细语道:『你找的人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裴墨浑身杀气一泄。
一场恶战无法避免。
天魔蝎明显打不过裴墨,她的一些手下见状,纷纷提着武器冲了上去,最后也变成了裴墨剑下的尸骨亡魂。
其他魔教教众见此却没有多大的心理波动。
天魔蝎不得人心,她的手下自然也是一堆沆瀣一气的尖酸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招一些新的。
魔教与裴墨如此对峙了将近四天,顾笑庸才在得了消息的影三带领下来到了此处。
是黑狼最先发现他的,更确切来说,是发现他身旁那只白色的苍狼。
太阳像是一条大狗狗那般傻乎乎地向月亮跑过去,被月亮高冷又嫌弃地避开了。
孤华矢的眼睛亮亮的,也跟着跑了过来:月神!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只有裴墨仍然是坐在原地,一双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顾笑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眼底带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顾笑庸拍了拍孤华矢的肩膀,刚准备走过去同裴墨说些什么。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焦急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顾笑庸脸色一变,又转身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有看裴墨一眼。
最后还是影三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众人,从天魔蝎把顾笑庸引到沼泽地里,到顾笑庸带着浑身是血的喻雪渊从森林里出来。
孤华矢听得一愣一愣的。
却见裴墨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冲魔教教主行了个礼,就淡淡地转身准备离开了。
孤华矢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对裴墨已然很是敬佩了,便追了上去:不跟着月神过去吗?
裴墨看着掌心隐隐出现的蝎子一角,轻声道:不必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湖上风起云涌,凤凰翎的传言愈演愈烈,其间的波动甚至影响到了朝廷里的人,不少官员因此被革职查办。
魔教深知自己几十年来得到的和平来之不易,因此并没有把真相说出去的打算。有没有人相信是其一,为此招来杀身之祸实在是得不偿失。
在一片混乱与杀伐之中,桃花谷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因着春天的到来,层层叠叠的桃花结出了花苞,早春的几朵已经热烈绽放开来。
药童们日复一日地采药制药,在屋子里背医书,在小溪旁嬉戏。仿佛谷外的江湖纷争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种和平与安详近乎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程度。
顾笑庸端正笔直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书和供人辨别的药材。淡淡的苦药清香萦绕在鼻尖,混合着一两缕桃花的香味,给人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而侧房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此人容貌俊美至极,仅满脸病容地躺在床上,都给人一种绝美得不可方物的感觉。他眼睛紧闭,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窗户外的阳光倾洒进来,在他脸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顾笑庸放下手里的医书,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即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向侧房,又半跪在床前。
喻雪渊紧紧地闭着眸子,丝毫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他身上温润如玉的气质随着他的昏迷消失了个彻底,现在看去,就像是一个浑身上下充斥着冰霜的雕像。只是摸一摸看一看,那寒意都会从指缝里渗进来,凉得人浑身发颤的那种。
顾笑庸用热毛巾擦了擦喻雪渊的脸和脖子,又含着温热的汤药一口一口地给喻雪渊渡了进去。这才塞了几颗糖到自己嘴里,一边嚼一边皱眉道:你真该感谢我为人仗义又不离不弃,不然仅凭用嘴渡药这一点,我已经可以把你丢到外面去喂狼了。
在院子里打盹儿的白色苍狼忽地竖起了耳朵,懒懒地睁开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了。
这碗药起码一百两银子。顾笑庸开始掰着指头算了,每天三碗,再加上人工费,住宿费,还有我亲身照料的费用。
啧啧啧。顾笑庸摇了摇头,老喻,你这不是要破产嘛?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顾笑庸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熬夜看医书,又去各种地方请教医术,上山采药,开火熬药,几乎喻雪渊所有的事儿都被他一个人包揽了。整个人又累又困,疲倦至极。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顾笑庸坐在床边的地上,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撑着床沿就慢慢睡了过去。
月亮打了个哈欠,轻轻地走了进屋子,用嘴咬起一旁柜子上的厚衣服搭在顾笑庸身上。自个儿也趴了下来,像是个忠诚的守护者那样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约摸一炷香以后,窗外传来小鸟啾啾的鸣啼声。顾笑庸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他焦急地起身查看喻雪渊的身体,又轻颤着摸了摸对方微弱的脉搏。确定脉搏稳定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软趴趴地滑了下去,压在苍狼身上打哈欠。
一阵风吹进屋子里,再一晃眼时,影二的身影已然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顾笑庸面前。他一脸严肃道:主子,我们名下的一些商铺因为过于繁杂的江湖纷争,已经损失了不少银子了。
让那些人赔钱呗,赔不了就脱光他们的衣服挂在城墙上。顾笑庸的声音懒懒的,还有,别叫我主子,你家正经主子还没死呢。
影二低下了头:他吩咐过属下,属下不敢不从。
更早的时候,喻雪渊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若是他死了,就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转到顾笑庸名下,包括悉心培养出来的影卫。并且嘱咐影卫们告诉顾笑庸,他的这些势力和财产是如何得来的,其间的困难程度叫人不敢想象。
只有这样,顾笑庸才会用心去经营,脑子里时不时就会想起喻雪渊的身影。哪怕他另娶了妻子,有关喻雪渊的记忆也会深刻到直到他死去。
这种霸道而温柔的侵占,着实是喻雪渊能做出来的。
顾笑庸郁闷地把玩着喻雪渊的手指,没忍住上嘴咬了一口,这才开口问道:我给你们的消息,那些证据都收集完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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