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于江闻意而言,当真重过一切么?
“即使这人混账极了,从来不顾我的想法,一意孤行,净把别人的真心剁碎了喂狗——”周令徽说到这里时稍稍停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平复好情绪后继续说道:“我还是舍不得。”
待他说出这句话时,眼前的太阴幽荧突然迸发出强烈刺眼的光,剑身发出刺耳的嗡鸣,震得时煊太阳穴直突突——然而在场众人竟然只有他感觉到异常的痛苦,周令殊一个凡人都不曾露出半点异样。
这小倒霉蛋的身体——
时煊无语地想着,随后他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的耳朵旁边,阻碍了刺耳的声响。温暖而干燥,带着源源不断的、涌动着的灵力,平复了他原本被震得有些犯恶心的感觉。
他回头看着姚沛舟,见对方也正低头看了过来,然而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该怎么做?”周令徽问道。
姚沛舟凌空一划,指尖萦绕着的白光在地下形成了一个云状的阵型,姚沛舟看了一眼阵眼中心的太阴幽荧,回头对周令徽说道:“站进去。”
后者乖乖照做,在他入阵的那一瞬间,整个阵竖起了几近透明的壁,几乎冲破了屋顶。阵中的周令徽身体突然不再是半透明状,渐渐有了更丰富的色彩,在光照下甚至有了不算太清晰的影子。
就连周令徽自己都难以置信,他低头反复打量自己,广袖之下的手不再是虚虚的一个影,而是真真切切地有了颜色与温度。
“咬破你的手指,把血滴在剑上。”姚沛舟说道。
周令徽照做了,咬破指尖后将渗出的血珠滴在了剑身上,那颗血珠如同有了生命般沿着剑身的纹路慢慢流淌开来,最终形成一条细长的纹路。
可他本人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精力,直接倒在了法阵的中心。
刺眼的强光从太阴幽荧里爆发出来,迫使众人不得不遮挡住视线,待到光芒褪去时眼前早已变换了模样,不再是这个略显简洁朴素的共工神庙了。
虽说不是金碧辉煌,但也足够典雅别致,大到屏风桌椅,小到摆件茶具,无处不精细。周令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放置在书架旁边那张弓,表情有些复杂,只听他轻声说道:“这是靖安侯府的书房。”
时煊闻言侧目,目光里塞着探寻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