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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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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月穿过酒店的泳池,一条羊肠小道的尽头,是灯火通明的大堂,梁辀就在那等着她。

今天晚上在博鳌国宾馆有欢迎招待会,那边一结束,梁辀就赶来了。纪月看到他只穿着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这,双手插在裤袋里,身后的灯打在他的背身上,整个人在阴影中挺拔又潇洒。

他面向着纪月的方向站着,看到她来了,笑了起来。

纪月在自己面前站定,梁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唤她,“今天有招待会,一结束就来了。”

“嗯。我知道。”纪月弯弯嘴唇,平淡地回应。

梁辀笑了,他向前了一小步,两个人靠得很近,在灯光下,她正好被包裹在他的阴影下,他低下头,看到她水润的嘴唇,想到他亲吻时的感觉,甜蜜浮上心口,开口时,声音不由也带上温柔爱意,“别生气了。她是我一师哥的学生,我们也算一个师门。”他笑着说话,接受她所有的小脾气,哄着他的姑娘。

姑娘的语气却不咸不淡,纪月别过头,眉头也轻轻簇在一起,“梁辀,扯这些有意思吗?相亲对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梁辀觉得自己的心顿了一顿,当下,他就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脱离掌控,再开口时,语气也凝重了一点,“不想让你不开心。别人介绍的,就请人家吃了一顿饭,顺便把话说清楚而已。”

听到他的解释,纪月反而觉得胸口被一阵烦躁堵住,她没想好怎么说,索性不再开口说话。

寂静无言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在两人之间流淌,梁辀几次想开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直觉,今天的纪月和平日不太一样。

听到风吹过椰林,树叶之间淅淅沥沥摩擦声,远处酒店的海滩好像散场了,声音越来越近。

“纪月,我们出去走走,好好谈谈吧。”梁辀说着,他想伸手去牵她,她却往边上走了一步,他的手落在空中。

“不想去。”

“好,那我送你回酒店。”

两个酒店就相隔两公里多,走走十几分钟就到了,两个人沿着公路走,梁辀走在纪月身边,之间相距半个人的距离,没走多久,拐过一个弯就看见酒店大堂泰式风格的华丽尖顶,他一眼看到,终于开了口。

“我特地找了一家远点的餐厅,就是不想你不开心。”他瘪瘪嘴,自嘲地笑了一下,“没想到,你住这儿。”

“梁辀,”纪月突然站定,她看着他,“这事,你直说就行了,不用找借口掩饰的。”

说这句话时,纪月的语气是生硬的,梁辀直觉她接下去说的每句话,都将埋葬他们所有的感情,他突然有些害怕,在她下句话说出口时,直接出声打断了。

梁辀的声音有些轻,带着一丝讨好,“纪月,对不起,我就是不想你不开心。”说着,他伸手去拉她的手,触摸到她微凉的手指。

他不敢去看纪月的表情,只能低头看相碰的手指。昏暗的路灯下,指环散发着冷淡的光晕。

纪月也低头去看他的手,梁辀的指腹上总是有一点薄茧,是弹吉他留下的,也是在户外工作时留下的,牵手时,她总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粗砺,却能感到无比安心。

她重重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纪月下了决心,往后余生,他们总是要各自走各自的路了。

“梁辀,你去相亲是挺好的事。”

一句话说出口,然后就是久久的安静。

她忍不住抬眼去看他,他整个人落在阴影中,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是她却感觉到他周身的落寞孤寂,像流浪了很久的样子。

纪月轻轻的把手抽了出来,这次梁辀一点都没用力,她一下就抽走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弯了弯唇,“如果你有喜欢的对象,就不要再顾及我了。”

“纪月,我们认识前,别人给我介绍那么多,一个都没成,你凭什么觉得,现在我就会乐意将就了?”

梁辀低着头,声音很低,却异常平静。

“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还要说这些?”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感情,不过就这样?”

连着叁个问句,说完,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她,他的眼角垂了下去,眼框也已经泛了红,一点水汽聚集在眼底。

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异常平静的,不知道他多用力才能压抑住这不断外溢的悲伤。

纪月垂下眼眸,平平淡淡地说,“梁辀,我们俩,是再也不可能了,你我都知道。”

“所以,你最好我去相亲,下个月就领证,就再也不会来纠缠你了,是不是?”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悲伤了,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心里都是酸楚,眼神是难过,嘴角却在苦笑。

“对,你最好给我发个请帖,我人不会去,但是份子钱我会随的。”她停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嘲讽起来,“然后过明年这个时候再摆个满月酒,我也给你包个大红包。”

“纪月,”他的声音终于开始带着怒气。“你这些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是不是我一直惯着你,哄着你,你觉得我就真的可以随便作贱吗?”

梁辀知道,这个话题,是他们两人之间不能接的伤疤,没有在北京说过,没有在离婚时说过。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梁辀来申市,那晚在新天地,他们隔了一年半载,在申市春夜的街头,第一次道歉给对方听了。

梁辀知道,纪月说这个话,就是不想再给两个人一点余地,他只能匆忙又慌张地打断她的话,语气中也不自觉带上了怒气,“你这些话说得实在太过分了。”

纪月烦躁地扭过头,看向别处,“我已经是你们家的千古罪人了,我不想一直做下去。”

她心中凝结着一股气,口气很烦躁,眉头也皱着,“给你介绍的女孩子条件都挺好,学历高,工作好,还都在北京,不用出差,说不定家庭条件也好,你总归还是要去评院士的。”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又嘲讽又有点刻薄,“至少是个家庭合睦,人也清清白白吧。”

纪月就像一朵奥斯汀的月季花,层层迭迭美丽的花瓣下是隐藏起来的倒刺,又长又尖,就像她热烈奔放下是自卑又敏感的一面。

梁辀总是小心翼翼呵护她这一面,却还是会被那些倒刺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收了情绪,看向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蹦,“梁辀,你回到你该走的路,我也走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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