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继续, 有不少朝臣上前敬酒,一杯接一杯,李彦逐喝了不少, 他的目光落在沈亦槿躲身上,却始终捕捉不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
沈亦槿的心如小鹿乱撞,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不知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李彦逐。
突然有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走了进来,躬身对卫安耳语两句,卫安又小声告知了李彦逐。
李彦逐微微蹙眉, 起身要离去, 却又驻足看向了沈亦槿。
他凝视片刻, 对卫安交代了一句, 从主位侧边离去。
卫安没有即刻跟随,而是又对一旁的宫女交代了几句才急匆匆跟随离去。
皇帝离开,宴会上的喧哗声渐渐大了起来。
皇家宴会通常如此, 有资格的朝臣相继敬酒后,皇帝若不愿再待,便离去, 这之后, 朝臣们或可离去,或觥筹交错, 或相互攀谈。
沈亦槿这才抬眸看向那把李彦逐刚坐过的龙椅, 思绪万千。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从一开始别有用心地接近, 到每一次诉说虚假的爱慕之言, 再到终于达成目的。
她以爱慕的名义, 以飞蛾扑火之势, 不遗余力地让他相信了自己对他的情意,却在他动心之后,给了他重重一击。
回上京这一年,李彦逐所做之事,桩桩件件都用心用情,足以抵消他之前对自己的伤害。
如今认清了自己的心,也相信了李彦逐对自己的情意,是应该给他回应了。
沈亦槿转头看着大殿之上轻歌曼舞,朝臣们推杯换盏,她觉得无甚有趣,想从宴会后方悄然离去。
谁知刚起身就过来两个宫女,“姑娘要去何处?”
沈亦槿笑道:“不是卫公公让我宴会之后去太液池东边水榭内等候吗?这宴会闷得很,我正好去池边走一走。”
两个宫女松了一口气,“奴婢陪姑娘前去。”
沈亦槿没有拒绝。
池水已然结冰,沈亦槿走在池边,冬夜的寒风吹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看见不远处的水榭,对身旁的宫女道:“你们不用跟过来。”
她独自走上水榭,靠在临水围绕低平的栏杆上,静静等候。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宴会都已经结束,麟德殿中殿的烛火暗了下来,可李彦逐还没有来。
她心生担忧,向紫宸殿的方向眺望,却看见了卫安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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