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一声冷笑,“井底之蛙,不知天宽地阔。”
他那一掌虽然力道刚劲,却并未使上内劲,故只是将林络击飞,受点皮肉之苦。过不一会,林络鲤鱼打挺而起,虎视眈眈地盯着江城子片刻,弯曲膝盖,双腿如同弹簧,激射而出,两只拳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奔驰疾啸,以重振信心。
江城子望之,不觉好笑:“花拳绣腿,敌不在而激劲,白做功夫!倘若果真以命相搏,不等对方出手,你便自己力竭而亡了!”话音刚落,腾身而起,不做半点多余动作,待将与林络相撞,才出双脚,一脚逼停林络双拳,一脚正踹在林络胸口。
这一脚,江城子用上了五成力道。
林络顿觉体内一阵荡漾,胸口又闷又痛,难以言表,身子向后疾飞二丈之外,摔在地面又迅速弹起,凌空滚翻数圈。他利用腰力使双脚着地,右手撑在右膝,左手捂着胸口,复向后滑行余丈。待稳住身子,已有鲜血自嘴角流出。
白虎帮一众人齐呼道:“林大哥!”
林络赶忙伸手,意示他们不要慌乱。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知道,白中旭没来之前,自己不能倒下。
林络轻运真气,理顺呼吸,气顺之后,再次腾起,向江城子狂奔而去。
江城子一声冷笑,却也有些佩服这个不服输的小子。
陆三川在江城子身后,暗自担忧林络情状,心道:他若是再吃江前辈一掌,必死无疑!我们是来寻找白前辈商谈要事的,倘若伤了白虎帮帮众的性命,白前辈如何能够安下心来听我们说话?
想到这里,他便使起乾陵虚步,插身拦在江城子面前,画剑并不出鞘,刺向林络肋间。
林络双眼一斜,见又多出一个人来,毫不犹豫,右手成掌侧向截住陆三川画剑,左手握拳,砸向陆三川面孔。
陆三川暗忖他内伤过重,便只是提拳迎接,岂料林络虽然身受重伤,每一拳仍是竭尽全力。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一只紧绷全力以赴,一只软绵绵的。
陆三川只觉右拳砸在坚硬铁锤,关节砸得咯咯作响,更被林络的内力侵入经脉,内息顿时紊乱,不得不连退三步。
林络见此,信心大增,右脚蹬地喝出一气,挥拳复来。
陆三川咬牙稳住身子,见林络再次攻来,也是有些心烦意乱,左手握着画剑横切竖劈。
毕竟画剑并未出鞘,林络全然不在意,只是抬臂阻挡,任由画剑劈在手臂,随后左右开弓,将陆三川打得节节败退。
栾氏兄弟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拔剑上前,但林络毕竟有伤在身,若是自己出手相助,实在有违江湖道德。
苏青同是心急如焚,见陆三川已然落于下风,便要拔剑。
江城子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拦下,轻声道:“若是败给那个人,便说明他并无多少天赋。”
十回合过后,陆三川挨了三拳,心下已然明了:倘若自己全力以对,只需一拳便可将他送去黄泉,但林络毕竟是为了守护白虎帮,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死于非命。
林络双拳激舞,接连喷射,看似占了上风,却拿不下一场胜利,时间一久,他便有些恼怒,大喝道:“只会后退,算什么英雄好汉!”说话间,右拳凝聚浑身之力,向前轰出。
陆三川两眼一瞪,终于不顾其他,也跟着汇集内力,凝在右拳,向前轰出。
忽冲来两个人影。
一人道:“林络,闪开!”
一人道:“小子,下手太重了!”
一拳一掌撞在一起,片刻之后,那两人各自腾身而起,在半空翻过半圈,稳稳落地。
一人乃是江城子,面带微笑泰然自若。
一人乃是白中旭,双眉轻锁面色煞白。
显然方才一阵碰撞,江城子为胜。
白中旭暗暗运气,强压下作乱的真气之后,才开口说道:“江前辈不愧为一代宗师,这一掌可险些要了敝人性命!”
江城子微微一笑,“你早些出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白中旭立觉不快,碍于技不如人,不好发作,只是双手抱拳向江城子行过礼,道:“怠慢了!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