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逃婚的对象,赫然竟是大理寺少卿殷苏苏!
秦崤与朱庭算是旧识,殷苏苏一直跟在朱庭身边,今年已有二十七岁,却因殷苏苏一向孤傲冰冷,未有成亲,后秦崤与朱庭商议,让秦雀和殷苏苏结为夫妻。
殷苏苏虽是性情高冷,但对朱庭的话言听计从,不敢违逆。
可秦雀是自小野性,一听到大理寺少卿的名头就头大,又打听到殷苏苏的性情为人,且比自己还长两岁,深知自己是绝对伺候不了,极力反对。
秦崤只此一个儿子,平日宠惯,但婚姻大事,又关乎有重大利益牵系,由不得秦雀胡来,秦雀反对也没用。
秦雀只好私自逃离华山,远赴三千里之外的苏州府。
前两日接到秦飞飞传书,让他协同zj都司办事,听从李全安排,却不知是何事,不过他以前倒也听姐姐的话,又闲来无事,便到了杭州,才知是要监护何府。
昨日秦雀乍见何琴时,又是惊喜又是心慌,就好像见到了久违的恋人。
要是殷苏苏也能像何琴这般温婉美丽,自己又怎么会逃婚呢!
未时一刻,天气暖和了些,外面已有些许阳光。
何府的掌柜和佃农们似乎没有马上离开的迹象。
秦雀来了杭州几天也没去过哪里游玩过,简直就要闷坏了。
何琴和荆歌在房里歇息,秦雀邀上小飘在外边走走,但不敢走远,二人便围着何府墙外的小径踱步。
秦雀问小飘:“你觉得满城坛真会对何家下手?”
小飘道:“听说十雪也是中了童心铨的局,他已经毁了蛇帮和千越庄,接下来必定要全力对付童心铨,杭州这边,也只能拿来威胁我们,但却是绝不敢再轻易动手,否则十雪不仅腹背受敌,还要趁了他人的渔翁之利。”
秦雀道:“你是指欧阳锦?”
小飘道:“正是,七年前的天下武盟就是被十雪解散的,十雪想要对付何将军,无非是想要打通京杭商贸的控制权,但杭州还有势力深厚的欧阳世家,此时的满城坛已经受到朝廷监察,童心铨又是皇帝身边的人,只怕十雪有心无力了。”
秦雀叹道:“蛇帮落得如今境地,既是十雪的有意而为,也是童心铨的处心积虑,要对付这两大势力,真是困境重重啊!”
小飘心情沉重,道:“也不知帮主现在在哪里,如今只能慢慢积蓄力量,且看满城坛和童家谁生谁死,到时我们才有机会东山再起。”
秦雀道:“童心铨虽位居武英殿,但江湖传闻,满城坛多年来与各路官要勾结,有一个十分庞大的利益网,恐怕包括蛇帮、千越庄、何家在内,都只是他们计划之一二,如果还有更大的阴谋,童心铨未必能占便宜。”
小飘有些愤怒,道:“洪熙帝在位不到一年即病亡,如今的宣德皇帝也才即位不到三年,天下看似太平盛世,可朝廷骨子里已经腐朽,官商利益复杂,就算没了童心铨和十雪,也会有别的人冒出来替代他们。”
秦雀苦笑道:“就算再换一个皇帝,也是这般局面罢,天下积弊,人心逐利而已,倒不如看得潇洒一些,活得快活一些。”
小飘的思绪有些躁乱,他的处境秦雀未必能真正理解。
秦雀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喜欢荆歌?”
小飘被这问题问住,忽地脸上有些发热,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秦雀道:“一说到荆歌,你脸都发红,还说没有?”
小飘道:“那是因为你问得突然!”
秦雀哈哈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小飘犹疑片刻,道:“你可莫要让她知道!”
秦雀道:“我想她早就知道了。”
小飘惊道:“这可怎么办?”
秦雀道:“那岂不是正好,她又没有拒绝你,若她也喜欢你,那可真是让我羡慕至极啊!”
小飘道:“你放着殷苏苏不要,就别来挖苦我了。”
秦雀无奈道:“殷苏苏,听着名字柔弱无骨,却是个冰山锥子,我哪受得了!”
二人言谈之间,已到了何府西面的吴山脚下,抬头望去,山腰脚处有云影亭和白鹿亭。
见小飘没有答话,秦雀本想再细探何琴的情况,刚要说话,却被小飘拉住,示意让他安静。
小飘拉着秦雀躲在墙外一片树丛边,指向白鹿亭的方向,低声道:“有人!”
吴山上由江湖汇观亭南下大约百十步,在山脚处有一方形水池,面积微小,长年小涸,谓之白鹿泉。白鹿泉旁的一处小亭,便是白鹿亭。
因为是何府后山,平日里这山脚下甚少有人来往。
但此刻白鹿亭下却站着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