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曾笑她不知羞。
而如今,这算什么?
壁钟一分一秒的滴答作响。
是死寂空间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兮年咬着唇角,伸手推开了面前的这扇门。
顺着长长的木质楼梯走下去,周遭充盈着木头的香味,带着暖调的色彩,暖黄色的灯光将这个地下室衬得温暖静谧。
楼梯下,视线豁然开朗,一整面的书柜,一整面的壁炉,跟她当年想象的没有分毫差别。
她心底突然弥漫来一种惊惶。
一个人错过一次,却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错。
如果明知道前面是地狱,她还要往里走吗?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玻璃制品被砸碎的声音。
兮年抬眸望去,却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朝着她走来。
光线昏黄的空间里,萦绕着深深浅浅的酒香味,霍衍铮微微眯着眼,定定地看了兮年一眼,忽而转身走向酒柜的方向。
大概是今天还未喝多少就已经醉了,连同先前的手机信息和此刻梦寐以求的身影,都是幻觉。
霍衍铮直接拿起一瓶酒。
壁钟上的时间提示整点已过,一天时间过去了,迎来了新的一天,忽而,他手背上覆上一双手,阻止了他倒酒的动作。
那双手白皙,纤细,带着固执的韧劲,男人嗤笑一声,眯了眯眼,眸子里带着朦胧的醉意。
兮年眼神清亮,“大晚上的,借酒消愁?”
霍衍铮不为所动,视线一直落在两人交叠的那双手上,灯影绰绰,他眼帘低垂,睫毛在眼眶投下阴影,也遮掩住他眼里所有的情绪。
原来,不是幻觉啊。
男人沉默着拿开了兮年的手,倒了一杯酒后,慢慢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
霍衍铮思绪越发清明,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半醉半醒的沉沦。
兮年视线一转,落在靠墙的位置,那里散落了一地拼图,从堆积的数量上来看,应该不是一幅作品。
她想到嘉遇的胡言乱语,不禁失笑。
这是兮年第一次踏入这间地下室,当然,她也不会知道,在很多无尽漫长的黑夜里,霍衍铮曾在这个地方独自度过多少个夜晚。
霍衍铮看着兮年一步步走近,而当她走到他的面前时,他终于经不住酒精的作用,胡思乱想,亦有三分清醒的回忆着曾经的沉沦,那种蚀骨的美妙滋味,让他撑过了寂寥的四年。
他拧着眉,心里莫名烦闷,便再次将酒杯倒满。
兮年弯腰按住了霍衍铮的手,眉眼沉静,一双漂亮的眸子就这么定定地看他,缓缓出声:“霍衍铮。”
她凭着一腔回忆低声念出他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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