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张序英没在转头,偏侧了身子,托着下颚撑在窗沿上,似乎是在沉思。
许久之后,她突然悠悠的感叹。
“人族啊,那辉煌的日子真令人向往,没有男女比例的失衡,也不会为方寸之地而打的不可开交,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庆云心中微微震动,猛然看向张序英,这不是自己正在寻觅的人群吗?
如果人人都是如此想法,那人族必然会重新崛起。
张序英敢在别人跟前提起此话,很是胆大,若是刚刚东影还在此处,恐怕立马就将她拉去治罪了。
叹了口气之后,她转过头,脸上却是一副吃惊的神色,“殿……殿殿……下,你……还没走?”
似乎是因为刚刚的话而后怕,说话都有些哆嗦。
庆云见状便知道她那句话并非刻意而为,于是轻轻抬手,“不用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的,你就当自己没说过此话。”
这时东影也回到了这里,一进门便立马禀报起来。
“殿下,我打听清楚了,流王并未替那女子求情,女子生产时,他还要求去了刑场陪着那女子,听说女子诞下女婴后,他还用剑搭在常大人脖子上,但一下子就被打晕了过去,女子便毫无意外的被处死了。”
“用剑搭在常敏脖子上?”
庆云有些不敢相信,别的不说,男王不能修炼,而常敏是神佑国修为最恐怖的人,谁能威胁到她?别说常敏,就是东影,流王也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常敏故意为之,根本不在乎,即便剑在她脖子上,也伤不了她分毫。
恐怕流王不是不想求情,而是想先威胁,再求情。
可惜,威胁不成反倒因此错失求情的机会,只是庆云想不通为何流王非要如此做,如果早些服软求情,也不至于如此。
“是啊,此事我也没想通,他是如何做到的。”东影点头,用修炼者的思维去想此事。
庆云不再纠结此事,转身出门,刚到门口突然又转过身子,对着张序英道:“你若是愿意,可入我云王府。”
“殿下?”东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或许在她看来,张序英已然破相,根本没资格进云王府。
张序英也是一愣,而后脸上出现了欣喜之色,低头行礼,“谢殿下,我愿意。”
“那好,你便在府中安心养伤,明日我让影儿去果园告知一声,同时将你内定的事情说了,免得你回去又被她们安排。”
张序英再次低头感谢,庆云转身出门,走的很快,直到很远的地方,东影一下子拦在他前面,开口询问:“殿下,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你真要内定她?”
“不错!”
“可她已然破相。”
庆云摇头,“破相”这是他最不愿听的两个字,神佑国女子无数,保养术无双,个个貌美如花,可人若真只看外表,那还有什么意义?
外表不过时一副皮囊,皮囊之下到底是何心思,谁又能知晓?
而张序英庆云却看清了,虽然已破相,可她内心的坚毅却是难得,最重要的是,她心中也有对人族的忧虑之心。
有这便是够了。
庆云伸手贴在她的脸上,“影儿,你记住,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有这年轻貌美,而是因为你这个人。”
东影听到这话,露出开心的神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第二日,张序英被云王内定一事便飞快的传遍了大街小巷,当众人得知张序英正是那被云王救治的血人后,顿时哗然一片。
张序英的消息很快被人查了出来,连事情经过都被一一理清楚。
张序英,东南果园的种植工,排队孕育的人,未选固定一脉,奉命进孕育房,却被流王打伤,不仅破了相,还差点丢掉性命,刚出孕育房就倒在云王跟前。
“呸,她有什么资格被云王内定,一个已经排队的女人,孕育房中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是不是完整之身都难说。”
不管哪一条,众人都认为她配不上云王。
听到这些议论,庆云想起了张序英的话,神佑国的女子就是如此,有机会若能将别人踩下去,肯定会踩上一脚。
事情传出后,官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传话让张序英出门时,注意遮住受伤的脸,以免吓到其他的男王。
这事情很容易便能做到,庆云便没在多说什么,东影也去果园给张序英请了假。
虽然已经内定,但庆云还未大婚,入府之事也要等庆云大婚后才行,庆云提了入府,自然会给她安排身份,不是普通的妾。
而在庆云内定张序英一事之时,又一条惊人的消息传出。
流王封号被废了,从此连平民都不是,只是罪奴一名,孕育房便是他终身的居所。
而后小道消息不时传出,他在孕育房中极度不配合,常敏下令重罚,孕育房的人失了分寸,差点把他折磨至死。
消息一出,所有人震动,不少人请愿轻罚,毕竟是男人,损失不起,但事情却是官家比她们还紧张,负责孕育房的女人,只有一人没被处死,外界的消息就是她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