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女孩们很兴奋地讲述着今夜的奇遇。
蕾亚忽然也来了兴趣,可是又在晕车,于是连忙趴在前座扶手上看手机。
“……不好意思司机叔叔!木兰殡仪馆还要多久?”
蕾亚慢了一秒钟抬起头,因为那个“木兰殡仪馆”是她接下来要待的地方。
她好像不小心扯到前排女生的头发了,那个染着桃木色头发的女生瞪了她一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脸色发白,僵硬地转回去不再吱声。
蕾亚抿抿唇,看向一旁的车玻璃,也被自己的妆容吓到,没办法,雇主指名要这个模样。
哎呀,眼角好像有脏东西……
原本殡仪馆是最后一站,她可以睡上二十分钟,但自从去年新校区移到山下后,终点站也延长了两三站,因为地方偏远路线本就少,也不能取消木兰站,可把些学生吓得够呛。
要说蕾亚的新身份,也是有些难以启齿。
下车前,她还特意给乘客和司机发了名片。
“哈?居然是这个?”
“什么什么,吓我一跳……”
夜很静,晚风轻拂着流云,在夜空上迤逦出丝丝缕缕的云丝,犹如一道道忧郁的皱纹,布满长空。
昏暗的房间里,桌上只开了盏台灯。
蕾亚从窗户里爬进去,被书桌拦腰截止,狼狈地撞在灯台上。
坐在阴影里沉思的中年男人立刻拉开壁灯,“谁!”
“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蕾亚蹬了蹬腿,成功卡在桌子与窗台间,“周博安周师傅?”
周博安犹豫了几秒,“请问你是……”
“路树冬,下界……”
“下界人?”周博安慢慢起身,走近她,“周某还从未听说过这等名号,你身上可没任何下界的气息啊。”
蕾亚掀起黑色长袍,在裤包里掏着,弯着腰摸到膝盖才找到名片。
“下,下,你也可以把我看做私人侦探,虽然挂名是魔术师……唉,太难说出口了,你不觉得这名字很中二吗。”
周博安皱眉,抬手请她入座,从瓷壶里倒出冰冷无色的茶水,虽然吃不惯那种会漂浮的树叶,蕾亚还是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茶杯。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脾性就变得畏畏缩缩了。
不,应该是自从降临到这世界,她就不再是以前的忒修蕾亚了。
“你是受这里的委托来此,我们便会给予相应的尊重,下次,不可再做那般危险之事。”
蕾亚一感动,心想你真善良,老实巴交地交待出所有东西。
“那么,那个,请问这位小姐现在在哪里。”
周博安接过她捂热的杯子,想了想,“9017,我徒弟正在九号间整理客人,你要找的那位今天刚来,应该还在。如果有什么需要,问我徒弟就好。”
蕾亚犹如捣蒜地点头,麻利收拾好东西连声道谢。
“请稍等……关于,下界者这个名号,周某冒昧问一下,你师承何派?”
“师承?我自己想的啊。”
“……哦。”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周博安扯扯嘴角,不知该夸她赤诚还是骂她幼稚。
树影摇曳,初春的晚风依然带着寒冷的气息,走在寂静的走廊里,阴霾的天空里没有星月的光辉,她就像慢慢融化进黑暗般。
九号间。
蕾亚敲敲门,无人应答,她试着转动门把手,一推就开,而里面开着灯没有人,白色的隔间后面有什么东西。
“速战速决。”
她安静地走进屋,脱掉外衣,无声无息便推开17号冷冻柜,躺了进去。
跟上一个很像,但看起来比上一次要早,成熟妩媚,眼皮浮肿,脖上两道深浅不一的勒痕。躺在那里也是诱人的。
四周的寒意侵骨,她得在周博安徒弟来之前完成任务。
把女尸眼皮撑开,将4号针尖插入上眼皮与眼球间,吸了几毫米少浑浊的粉色晶液,拔出针管晃均匀里头的药,又沿着那个孔注射回去,“我来了,许老板。”
冻得硬邦邦的肌肉忽然渗出液体,布满白霜的面孔也柔软下去。
蕾亚后背贴紧金属墙壁,给她留出可以侧身的空间。
“你看到什么了?”
女尸猛地撑开眼皮,侧身刚好卡在隔间上,面无表情地瞪着蕾亚,“……在这里。”
然后立刻炸得稀碎,喷了蕾亚满身满头的血污,恶臭的令人作呕,她飞快地弹出去,眯着眼从半空跌到地上。
与此同时,房里另一侧。
狭小的卫生间,沙沙的,所有灯泡灭了又亮起来,只余关不住的水龙头还在滴着水。
唐佳汶吸吸鼻子,以确定滴水的角落缩着那不速之客,女尸七零八落的残肢就泡在洗拖把的池子里。
听见门外的异响,立刻骂骂咧咧地冲出来,手里还拖着沾有血肉残渣的拖把。
蕾亚一震,坐在空床上不敢动弹,脱到大半的衣服就那么勾在脚背。
这声音……
屋外打了个闪雷,周博安端着瓷盅吹了吹,看着氤氲水汽里不断浮现的茶叶,脸色变了又变。
ps:想请个长假,长到能直接更完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