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塌而卧
我盖在眼上的手被轻轻拉开,眼睛勉强扯开一条缝,丁煜的面容模糊在泪水涟涟中。
“怎么睡得好端端的就哭起来了?”他摇摇我的手,话里尽是我不曾见过的关切和温柔。
我皱着眼皮连连摇头,连泪水都没擦,抽抽搭搭地从床上坐起来就朝他伸出双臂。丁煜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错愕,旋即拉过我的另一只手,将我顺势往他怀里带,一手揽在我的腰上,一手轻抚我的头发,像哄孩子睡觉一样轻声细语安慰我别哭了。
我环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上,一抽一抽地哭着。逃离了梦魇,没有汪洋无际的火海,没有怨怼满满的女声,对现实的感知又一点点凝聚到体内,而哭久了精消力损,我终于停止了抽泣,慵懒无力地继续耷拉在他肩头。
“付昀,这是你第二次主动投怀送抱了吧。”许是感觉到我恢复了平稳,丁煜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焦虑紧凑。
“别说话,让我再抱一会。”
他闻言果真不再言语,手也只是静静地盖在我的后脑勺。
我现在的行为有饥不择食之嫌,就好比我跋山涉水一路风尘身心俱疲,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把椅子,我定然会一屁股坐上去歇够再说,根本空不出脑容量来思考这把椅子是否结实。等我养精蓄锐好了,我才发现这张椅子不但够结实,椅子表面脉络清晰,而且不插电也能保持恒温,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把人皮椅子。
我一把把他推开,吼道:“流氓,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丁煜被我推了个措手不及,一个重心不稳从床沿跌坐到了地板上,他边揉着屁股边爬起来,目光幽怨地扫着我,嘴角抽道:“你见过哪个男人大热天还穿衣服睡觉?”
“那你进来前好歹也披个麻袋啊。”话一出口又发觉喧宾夺主了,这里是他的疆土,他裸奔或者跳草裙舞我也只有欣赏的份。
“这不是看你大半夜突然哭爹喊娘的,情况紧急都没顾得上穿吗。”他边说边走出了卧室,刚才脑仁混沌没有留意,这会细看他线条紧致的半裸背影,竟然比穿白色背心时候多了几分性感的蛊惑。刚才我就那么直挺挺贴在他胸膛前,我们之间就隔了一层轻薄的夏季衣料,连咪咪罩都没有戏份登场,思及此处不觉羞愧难当口干舌燥起来。
“喏。”我尚在神游边缘,又罩上T恤衫的丁煜冷不丁递了杯水到我眼前,我忙接过仰头一口闷,当真是久旱逢甘霖,他简直就是我的及时雨。
不知道这把雨能不能扑灭回忆里的大火。
他拿走了我手里的杯子放在床边桌上,我躺回了被窝里,拍拍床边示意他坐下。
“唔,你想不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我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