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众:哇哦!关系乱成这样不容易啊!
苏枫溪高不可攀的女神形象彻彻底底毁灭了,而她这才意识到,赵文彦是故意把那张不完整的约会照片放出来,目的正是为了引地她反驳,待她反驳澄清,激起了网友的同情和维护,他便放出三张热吻照,来一个惊天逆转,然后一举将她击杀。她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陷阱,却不自知,于是非但没能从漩涡里抽身,反倒染了一身脏污,从此再也别想洗白。
于一和江干已经默默隐匿了,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因为他们也已经自身难保。
这一局,赵文彦胜。
苏枫溪那边没动静了,她不知道赵文彦手里还有多少黑料,所以不敢轻易引战。她这些年仗着自己的魅力在娱乐圈呼风唤雨、横行无忌,却从来没想过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这个男人一直是清醒的,也是冷酷的。他一面敷衍着她,一面留下日后可以将她置于死地的证据,这心机是何等的深沉可怕!
苏枫溪退怯了,赵文彦便也停止了后续动作。果然,底牌还是要一张一张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力。他这边刚喘口气,便听助理说梵伽罗来了,顿时紧张地直扯自己领带。
伽罗,你想喝点什么?赵文彦从茶水间拿来一个茶包、一袋咖啡、一瓶果汁。
我不喝饮料,谢谢。梵伽罗往阳光最烈的角落里一坐,白得透明的肌肤便也似在放光。他恬淡的眉眼被烈日染上了几分艳色,漆黑的眸子微微低垂,沉吟道:我预感到有一份工作会很适合我,所以我便来了。
什么工作?赵文彦把椅子拉到近前,与他面对面坐着。太阳烫着赵文彦的皮肤,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不适。
你让曹晓辉来一趟,他应该知道。梵伽罗张开五指,企图握住一缕阳光,却什么都握不住。
赵文彦立刻打电话把曹晓辉叫上顶楼,顺便让特助把最好的资源都拿过来,包括电影、电视剧、综艺、代言、广告等等。
曹晓辉进门时就见自家总裁与梵伽罗坐得极近,手里拿着一份合同,认真细致地讲解着上面的条款,又分析着这份资源好在哪里,都有什么规格的导演和演员,投资数额是多大,拍哪一个角色比较讨喜,片酬又是多少等等。
经纪人该干的活儿他全都干了,而且还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耐烦。反倒是梵伽罗在灿黄的日光中支着颐,阖着眼,懒懒散散地点着下颌,像是在打瞌睡。
这哪儿是小艺人跟老总啊?这分明是小祖宗跟太监吧?曹晓辉大逆不道地暗忖,本就谨慎的态度不免更小心了一些。他迈着小碎步跑过去,语气谄媚:赵总,您找我?
你那儿最近有拿到什么好资源吗?给伽罗挑一挑。话虽这么说,但赵文彦并不认为曹晓辉找到的资源能比自己更好。
曹晓辉差点抱住赵文彦的腿哭。他那点资源能跟公司老总比吗?别以为他刚才没看见,赵总手里拿的合同是张导正在筹拍的武侠巨制,冲奥斯卡奖去的,有这样的资源在前,梵伽罗能看得上他手头那点东西?
曹晓辉正准备拍几句马屁,梵伽罗却忽然睁开眼,直勾勾地看过来。烈日的光焰在他漆黑的瞳孔中燃烧,令他的视线带上了难以言喻的穿透力,而他的嗓音更是沁凉如雨,轻而易举便渗入旁人的心田,控制了他们的思绪:你好好想想,与我有关,与灵媒有关。
灵媒?一道电弧划过曹晓辉的脑海,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工作!他拊掌道:柠檬电视台准备筹拍一档真人秀叫《奇人的世界》,邀请传闻中拥有各种特异功能的奇人去参加他们的挑战,赢得最终胜利的奇人将荣获一百万奖金。您想要的资源是不是这一个?他们那边想邀请您参加,我想您手里肯定不缺好工作,犯不着去和一群奇形怪状的素人凑热闹,就拒绝了。
梵伽罗唇角微勾,指尖略点了点桌面:我要参加这档节目。你帮我安排吧。
曹晓辉哪里敢违抗他的命令,自然是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
另一边,赵文彦已经把这档节目的班底都查清楚了,阻止道:伽罗,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你。你知道这档节目的导演是怀着什么目的进行拍摄吗?她其实是无神论者,邀请奇人更多的是想抓拍他们的翻车现场,以此博取热度和收视率。她会想尽办法给参赛者制造难题,让他们出丑、丢脸、露馅,而观众最爱看的就是这个。别人都是素人,形象被丑化了也无所谓,只要有钱拿就行了。但你是明星,你会承受极大的压力和非议。她的背景很强硬,如果她恶意剪辑你出场的画面,故意拿你当噱头,我也没有把握能让她改变主意。我不建议你接这份工作,你要是缺钱,咱们可以去拍电影,拍电视剧,何必降低自己的格调?你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
梵伽罗缓缓走到门边,在烈日的照耀中回头,一双眼睛透着光和焰,这份坚定与他平日的静谧淡然完全不同:赵文彦,你不明白,我为的不是钱财和名望,而是站在一个光亮显耀的地方,让该看见的人看见。
你想被谁看见?难道拍电影就不能被看见吗?赵文彦实在是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梵伽罗头也不回地摆手,既是奇人的世界,自然是让奇人看见。请为我安排好工作,谢谢。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曹晓辉说的,对方连忙九十度鞠躬,诚惶诚恐地答应下来。
第60章
梵伽罗提着一袋面包回到月亮湾小区,一步一步顺着螺旋梯往上爬。白天的一号楼与晚上的一号楼截然不同,像是一只沉睡的兽,安静得有些诡异。四楼、七楼、十四楼,隐藏在这些房间里的罪恶就仿佛完全不曾存在过,于烈日地照耀下消失地一干二净。
但十七楼却出了一些意外,两名身穿警服的女人正在盘问居住在该楼层的女住户,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则牢牢把女人的儿子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又心疼不已地虚抚着他手臂上的淤痕。
十七楼的女住户嗓门很大,态度也极其恶劣,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打我自己儿子怎么了,犯法了吗?他不听话难道还不准我教育吗?
戴眼镜的姑娘气愤地反驳:你那是教育吗?你那是虐待!洋洋天天都带着一身伤来上学,今天更过分,整片背都是青的,医生说打得特别重,连内脏都伤到了!这是验伤报告,你好好看看吧!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当仇人一样打,你还算是个母亲吗?我要是再不报警抓你,洋洋早晚会被你打死!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不能放过她!
梵伽罗在楼梯口站住了,眸色淡淡地看着这一幕。那两位女警中的一位他也认识,正是城南分局刑侦一队的警花廖芳。
廖芳办事向来爽利,不由分说就把小男孩的母亲拷住,让同事带去警局,而她自己则留下等小男孩的父亲。戴眼镜的姑娘是学校老师,等会儿还有几节课要上,也先一步告辞了。
扶小男孩进门的时候,廖芳习惯性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昏暗的楼梯口,而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实在是令她难以忘怀。
梵先生,你回来啦!我刚才还在想今天能不能遇见你!廖芳十分惊喜地说道。
嗯,好久不见。梵伽罗缓缓走到门口,垂眸盯着神情蔫蔫,却还亮着一双大眼睛,热切地看过来的小男孩。他一天比一天瘦,面颊深深凹陷下去,胳膊和腿也都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肉,行走间像是一把随时会散架的骨头,而在这具骨架之上,那些代表着痛苦和罪恶的伤痕却一天比一天多。由此可见,这个家庭的暴力正在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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