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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伽罗薄而优美的唇上扬了一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放过我们两口子吧,我们原本可以过得很好,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毁了!你知道吗,我病得很重,好几次都想过自杀,可前一阵我差点就看见治愈的希望。我和我老公说好了要重新开始,我们会再生一个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你毁了我,毁了我们的未来

许母说着说着便瘫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梵伽罗也跟着蹲下去,直视她的眼睛,徐徐开口:你真的以为你的生活里还有希望吗?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当你被孕吐折磨得死去活来时,你的丈夫在外面租了房子与别人同居,因为他嫌弃你身上的味道难闻,也嫌弃你臃肿的身体难看,会影响他的心情和食欲;当你生产的时候,他在帮他的恋人过生日,你的安危还比不上对方的一个笑容重要;当你在家照顾孩子,累到精疲力尽时,他和别人快活地云雨;当你被抑郁症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时,他不无窃喜地想:病吧,病得更重一点,最好产生自杀的念头,省去我离婚分财产的麻烦;当你虐打孩子,事后又因为愧疚向他道歉认错时,他暗暗忖道:打吧,往死里打,没了这个累赘我再婚也方便。

这就是你爱着的人,怎么样,你还觉得自己的生活有希望吗?梵伽罗略微倾身,像魔鬼一般在妇人耳边低语。

不,不可能!你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在骗我!许母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能用力抱住自己渐渐变冷的身体。所谓如坠冰窟原来是这个意思,真的会有人仅凭几句话就让人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梵伽罗低声一笑,又道:他把尸体藏了好些天却不扔掉,只等着你回来,你以为他是害怕了,想找一个人依靠吗?不,不是,他等你回来只不过是为了栽赃而已,反正你已经在警局留下虐待孩子的案底,再把孩子打死也不奇怪。他让你一个人搬尸体,一个人抬箱子,一个人开车,一个人开船,一个人绑石头,最后一个人把尸体扔下水。整个抛尸的过程,他只在一旁看着,半点都不插手,因为他想让你在尸体和箱子上留下足够的生物证据。你难道没发现吗?就连装尸体的箱子,他挑的也是你惯爱用的那一个。

许母不受控制地睁大眼,一边疯狂摇头一边疯狂掉泪。

梵伽罗继续道:如果我不把孩子送回来,他会找个借口和你大吵一架,把最容易损坏的家具家电递到你手里,让你打砸个够,然后再找个借口离家出走,到处对人说你疯了,暴力行径正在不断升级。于是,等到某一天,孩子的尸体被发现,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一切罪名推到你头上。反正他已经被你撵出家门,什么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拿孩子出气,他也没想过。

在外人看来,你会拿孩子出气吗?答案是肯定的;你会不小心把孩子打死吗?答案也是肯定的。夏天的湖水孕育着多少细菌,那硕大的男性脚印不出几天就会腐烂继而消失,只留下大出血的内脏,而孩子的内伤是谁打出来的?是你,因为警方那里有孩子的验伤报告,而你深爱的丈夫,他从来不会碰孩子一根指头,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梵伽罗凑到许母耳边,一字一句说道:你以为的温情不过是恶魔的诱饵;你以为的新生活不过是葬礼的安魂曲;你以为的希望是另一个绝望。这就是你生活的全部真相。

他站起身,用冷漠至极的眼神看着这个无比狼狈的女人。

许母抬头仰望他,嘴巴张了张,却只能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尖叫。原来当恐惧到达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喉咙是真的会被麻痹。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青年那张沐浴着阳光的脸简直圣洁得不可思议,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又令人如坠地狱。而她的孩子悄悄绕过她,走进了青年的公寓,踮起脚尖看着摆放在阳台上的一个玻璃鱼缸。

他伸出短短的手指,描绘着浴缸里的一只青蛙,从来未曾发出过任何声音的小嘴张了张,竟溢出一道破碎刺耳,却又饱含喜悦的笑声。

嘎?他回头看向青年,眼睛里折射着细碎的光。在此处,在青年身旁,他是正常的,鲜活的,像所有的十岁孩童一般天真可爱。

青年走回阳台,拿起鱼食继续往鱼缸里洒,发出忧愁的叹息:它的精力还没恢复,不怎么肯吃东西。

孩子用小手拍了拍鱼缸,又指了指鱼食,继而不断摇头,像是在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正在与青年沟通,性格十分开朗活泼,而这样的一面,是许母见所未见的。孩子能走路的时候她就开始折磨他,以至于这么多年了,她竟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一丝笑容。

然而在变成尸体后,他竟学会了笑,学会了沟通,学会了表达。这一幕对许母而言是何等的讽刺?

她愣怔地看着那阳光明媚的孩子,就像在看着一个虚幻的梦。她梦想中乖巧、可爱、聪明、安静的孩子,原来一直就在身边,却已然被她无情摧毁!

她慢慢抱住自己剧痛不已的脑袋,恐惧不安地看着那阳光灿烂的阳台和那双亲昵快乐的剪影。

听见她粗重的喘息,青年回过头,笑着补充一句: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丈夫的恋人前些天你也见过,就是茶水间里的那位,你刚怀孕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要不是她前一阵出差,你的丈夫也不会天天回家,更不会酒后犯下杀人罪。

许母再一次发出无声的尖叫,然后四肢并用地爬向电梯,疯狂摁下行键。她必须去找老公问个清楚,就算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第84章

许母走后,梵伽罗和许艺洋便并排坐在阳台的地板上,继续守候那只半醒不醒的青蛙。临到六点,梵伽罗换了一套正装,问道:和我一起去电视台录节目吗?

许艺洋连忙点头,屁颠屁颠地跟上大哥哥的步伐。

赵文彦这一回也来了,六点半准时出现在电视台门口,面容比上一次更显憔悴,精神头也差得不行。因为在这段时间里,苏枫溪陆陆续续又出了几首新歌,首首都空降音乐榜第一,其传唱程度堪比当年火遍大江南北的神曲。赵文彦走在路上冷不丁就能听见她的歌,有的是从店铺橱窗里飘来的,有的是从路过的车里传来的,还有的干脆是别人设置的手机铃声。

他根本没有办法躲避这种魔音灌耳的折磨,只能跑到国外去避难。但可怕的是,到了国外,他也依然逃不出苏枫溪的魔掌,酒店的工作人员竟也会时不时地播放这些歌,不让播还会与他大吵一架。

在吵架的过程中,音乐还在欢快地响着,以至于到了后来,赵文彦竟也听入了迷,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当天晚上他就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想要跑去找苏枫溪和解,同时带去的还有自己的全部身家。

她不是快破产了吗?行,他有的是钱,给她,全都给她!

好在赵国安老先生把孙子看得很紧,派了十几个保镖将他绑回老宅,锁在一个完全隔音的小房间里。经过连续一周的全封闭式囚禁,他才终于摆脱了那种几近疯魔的状态,并渐渐发现苏枫溪的影响力对他而言就像过敏症,一旦碰触立刻就会产生极强烈的反应,但要完全清除,却必须得经过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更可怕的是,这种过程还会不断拉长,加深,恰如他第一次失控只需调整两三天就好,第二次失控却足足把自己封闭了七天。那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会如何呢?他还能清醒过来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隐隐浮现于赵文彦的脑海,令他恐惧绝望。他常常在新闻版面上看见某某某热烈追求新晋歌后苏枫溪的新闻,而这些某某某的名字总是在不停地换,他们卑微至极的态度,理智全失的模样,都令赵文彦不寒而栗。

而苏枫溪的粉丝似乎渐渐习惯了她的这种致命诱惑力,竟也不觉得她以前那些风流艳史是多么不可接受的事。他们甚至引以为豪,四处标榜自家偶像魅力大,吃得开,人见人爱。你若是爱上她,那是正常的,你若是看不上她,那才是眼睛糊了屎。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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