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纸尿片的货架不由停步,浮想联翩,呆得久了被促销员逮住商机,拎起一袋就往他购物车边来:“先生,要不要看看这款纸尿裤呢?吸水性和透气性都是非常好的,现在买还可以送一袋婴儿湿巾,要不要来一袋呢?”
“……不用了,谢谢。”常鸣朝她摆摆手,推着购物车走了。
拎着几大袋东西回到家,常鸣一样样在冰箱里码好,动作迟缓,明明还有空隙,有时拿着一排牛奶迟迟没有摆进去。
常鸣厨艺一般,久没下厨只落得个不咸不淡不焦糊的境地,好在还有耐心,慢火炖汤又炒了四个清淡的菜。
蔡堂燕睡醒下楼时恰好他在解围裙,居家的样子称得上惊鸿一瞥,她看着桌上的菜,莫名浮起不祥预感:最后的晚餐。
“随便炒了点,吃不惯改天还是喊胡嫂来吧。”常鸣解释说。
“哦……”预感又似乎被他敲碎。
晚饭仍然是午饭氛围的延续,不过是地方、厨子和味道不一样了。
常鸣先吃饭,靠在椅背上等着她,“慢慢吃,不着急。”
蔡堂燕匆匆扒完,站起来要收拾碗筷。
常鸣说:“放着吧,一会我来。”
她摇头,“这点活还是能干的……”
他便随她去,也站起来说:“外面草长太快了,我去剪一下。”
此时入夜七点半,常鸣推着轰隆的割草机借着昏淡的天光和墙头灯在草坪上龟速移动。要不是周围业户不常在家、树木浓密,估计早挨投诉了。
蔡堂燕也默默刷盘子。明明才开始恋爱,此刻的两人如七年之痒的夫妻,下班回家后相顾无语、各干各的。
不知是割完了还是累了,窗外噪音消失,蔡堂燕探头细瞧,只见常鸣和割草机并排呆在台阶上,常鸣手边一点猩红,像吸烟斗的老人与狗。
割草不过是接口,常鸣需要忙碌来掩饰自己的无措。他也跟别人谈过恋爱,但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意外,对这个计划外的小孩全然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他并不讨厌小孩,如果是和蔡堂燕的小孩,心里接受程度比排斥大。但还是感觉太快了……
常鸣开始盘算自己有没条件要这个小孩,论经济别说一个,就是再多两个他也没问题,他很多同学在他这个年龄已经三年抱俩,就他和王琢谢雨柏他们还在瞎晃荡。他担心的是他爸妈那边,怕两老为难蔡堂燕,也怕蔡堂燕不能适应那样的家庭,但去他妈的——他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反正蔡堂燕是跟他在一起又不是和他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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