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办成坏事,也是没谁了。
他不问原因,转身到附近一个小摊贩跟前,顾亦徐怕他又失踪,一眼不眨地盯着程奕的身影。
小摊卖的上百个氢气球五颜六色飘在空中,每条气球下长长的细线束成一捆,像朵开在空中的七色花。
程奕回来时,手上多了个气球,图案是飞天小女警中的泡泡,水蓝色的眼睛,浅蓝色的裙子,程奕在她手腕上系了个结。
顾亦徐忍俊不禁,“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哄。”
“谁规定成年人就不能玩气球。”
也对,没有人规定不可以。
顾亦徐心安理得地收下。
“我今天一直不是很在状态,毁了你的好心情。”
顾亦徐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和你无关啊。”
“可你闷闷不乐。”
顾亦徐说:“……那是因为刚刚那个男孩的妈妈,她说得话太难听……”
“是么。”程奕笑了下。
“我也有句话,很早前就想告诉你。”
顾亦徐诧异。
“你的情绪写在脸上,就好比现在。”他无情道:“说谎并不高明。”
·
·
顾亦徐顿了顿,想起先前和那小伙的简短交谈。
他很认真说:“那位先生的表情很丰富。”
顾亦徐听完,应道:“你说得对,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所以,她才始终看不穿程奕。
而程奕却能轻而易举读懂她所有想法。
亦徐不由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他答得倒快。
顾亦徐忽然想笑,没来由的发笑。她仿佛陷入一个怪圈,程奕敏锐到让她的细微情绪都无可藏匿,但却无法理解矛盾复杂从何而起。
其实很简单,当程奕挂断电话前,顾亦徐恰好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
是法语。
口音地道标准,简直和母语般流利自如。
顾亦徐在国际学校时,学会日德法三门语言,其中五年期时学的法语,七年级学德语。后来上高中后没再练习过,现在有点生疏。
可是,Ne dit plus rien。
这是很常见的一句话。
意思是,不要再说了。
然而程奕一转头,面不改色地粉饰。
顾亦徐心想:他在撒谎。
很可能,他在回复摩天轮上的那个未名号码。她不在意程奕和谁通话,不在意说话的内容,但是,程奕讳莫如深的态度,令她感到不安和疏远。他吝啬于分享自己的私事,竖起冷漠的高墙隔绝别人的窥探。
顾亦徐只好转而问:“我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你为什么在意?”
这回把他问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