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处的攒动,令玉溪稍稍退开。她抬首,见她已苏醒,一双翦水秋瞳正带着薄薄的怒意瞪着自己。
生性爽直的玉溪,头一回有了尴尬之情。虽不懂男女之事,却也知晓待人之礼。将人这般啃咬,的确无礼了些。
她忙起身,安分地坐到榻旁的矮凳上。
冷纤纤自知功力还未恢复,尚且不能计较她的轻薄之举。
她缓缓坐起身,环顾了四周,见是一素雅的木屋,屋内家什简单,一眼便可望尽,唯有墙角处一面到顶的书架,里面杂乱地塞满医书,于空旷的堂内摆着,显得有些突兀。而屋外不远的炉灶还烧着什么,飘进来浓浓的药香。再望远些,便看到林草茂盛的山坡。
想来这屋子是落在某处深山里的。且从这人的气息和动作来看,她没有武功底子,当不是义父的人,便稍稍卸下警惕。
她收回四处巡视的目光,对上那人的视线,容色不惊,问道:“你是谁?”
冷纤纤貌若仙姝,寻常词语难以描其一二,昏迷时已是令人垂涎,今醒来,恢复了生气,只被那双眸儿一看,都叫人心驰荡漾,乱了心神。她呆愣了半晌,才呐呐回道:“我叫玉溪。这儿是我的药庐。”
说罢,稍稍回神的玉溪不敢再看,起身走到矮几前,很快便调好了蜜水,递给她,道:“喝些,去去口中的苦味。”
眼前的小郎君模样俊秀,唇红齿白,眉飞入鬓,声线清朗,没有男子的粗硬感,似乎年岁尚轻。一双蓝瞳异于常人,倒是眸色纯净,不显骇人。
冷纤纤接过茶盏,浅啄了一口,温热里丝丝蜜甜。只她向来不善口腹之欲,再饮一口,冲淡了些口中的药苦,便搁到一旁。不经意地道:“是你救了我?”
见她喝不完,玉溪倒也不勉强。她点点头,回道:“若你再不醒来,我都要怀疑自个儿的医术了。”
在山涧捡到她时,她已是昏迷。玉溪将她带回,悉心诊疗了数个日夜,穷尽所学,用遍满山灵草,仍不见有苏醒的迹象,使得自信医术高超的她颇觉受挫。不想,在她以嘴渡药时竟醒了。
早知如此,该扔掉那芦苇,第一回喂药时便用嘴才对。想到这,玉溪又联想到方才两唇相碰时的柔嫩触感,下意识的舔了下唇,暗自回味了番。
听罢,她明了,是她救了她的性命,且亲自为她诊治。冷纤纤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谢恩公,救命之恩。”
玉溪当惯了山野村夫,哪里受得了这些繁文缛节。她连连摆手,教她别多礼。
倏地,她想起,她还不知她姓甚名谁,忙凑到她跟前,急急问道:“你叫什么?”蓝瞳亮晶晶的,满是期待,仿佛知晓她芳名是件极为重要的事。
不知她为何如此期艾,冷纤纤掩眸思忖片刻,担心泄露真名会惹来杀身之祸。眼下,她暂且不能行动自如,何况抵挡高手的狙杀。于是随口编了个名字,应付过去。
山间阴冷,尤其有风刮过时,寒意更甚。此时屋门大开,山风阵阵,她身子还虚,提手拢了拢衣襟,却见身上所着,并不是自己的衣物。她疑惑道:“我自己的衣裳呢?”
玉溪自也瞧见她畏冷了,她立即快步走向门,未斟酌那话的深意,径自一边关门,一边自然地答道:“都是血迹,难洗,扔了。”
冷纤纤望着她的身影,容色淡淡,又小心问道:“是恩公,亲自为我更衣?”
不知她为何要问起这个,玉溪仍是乖乖地回答:“是。”
听罢,冷纤纤面上仍是平静无波,只耳根悄悄泛红,神色有些不自然——
作者有话说:
冷纤纤:听说如意妈要珠珠,各位赏个脸罢~
玉溪: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冷纤纤:我要你走开。
玉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