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一段春事,不必细述。
苍迟又起疯癫的心思,自己不去卖海鲜,烧人家家里的墙成瘾。乔红熹好不容易歇几日,储存的精神全花在修墙上。
修完那一堵面目全非的墙,回到家她当着苍迟的面丢下工具,气丕丕道:“你能不能别喷火了?我受够了。”
苍迟弯腰拾起工具,一脸不解:“以火烧壁,壁则毁,毁则需圬工修葺,我是在帮娇娇揾钱,娇娇为何生气。”
“下大雨亦可让墙毁,你为何不下雨?”话是这么说,但苍迟不知那被火烧了的墙修起来有多麻烦,多废气力。又是酽寒之际,冷死她这个姑奶奶了。
苍迟一个面孔变作二色,一白一红,递过工具,讪讪道:“我知道,但我讨厌下雨。”
乔红熹心上深以为烦,骂道:“那你就闭嘴!再喷火我就拿泥把你的臭嘴封上,一天天的净惹事儿来。”
又被骂了一顿,苍迟习以为常,凑过去快速亲一口脸颊,轻声道:“封起来往后就不能亲你了,别封我的嘴。”
一吻上来,怒气消了些,乔红熹软了声,道:“那你就乖一点,别喷火了,毕竟你叫乖龙。”
“好。”乖龙之乖非是乖之意,乔红熹偷换了意思,苍迟明知却也默认。
苍迟忘性大,答应乔红熹不喷火,掉头与伏双翻颜,一口火又从嘴巴喷出。
仨人在乔红熹家里住下,虞蛮蛮和小鹤子成了乔红熹的拖狗皮,一刻不离她身旁。
苍迟常常打翻醋罐,寻思怎么把人给赶走。他对两个姑娘尚且温柔些,对伏双有多狠就有多狠,能打绝不动口,有时候乔红熹得充当委曲调和的人儿,一刻没得安静。
乔红熹拿苍迟出气,虞蛮蛮拿伏双出气,苍迟也拿伏双出气。由此推断,伏双地位最抵搭,他很伤心,常常离家出走几个时辰静一静,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
苍迟卖海鲜赚的钱不少,花钱也是大手大脚,赚一两花去一半,用财无艺,买东西从不杀价,被人敲竹杠也不知,败家龙这个称呼非他莫属。
苍迟没去喷火烧墙后,乔红熹落了个赤闲白闲,从吾所好,兴致上来,就在院子计划建水池一事,只是计划。
先计划,等到天暖和了再动手。
苍迟惰性随乔红熹,她不出门修墙,他也不出门卖海鲜,海鲜卖光了也不去捞,一心期待万岁爷三月带着夏日酿的荷花蕊下扬州来。
他日日望着龙王庙方向,道:“情系荷花蕊,万岁爷何时下扬州。”
每回问,小鹤子都兴高采烈回话:“三月春柳舒,万岁爷下扬州,盥手且焚香,挈一壶荷花蕊,欢喜送龙王。”
末了要加一句让人添堵的话:“但荷花蕊是送龙王,不是送龙太子,苍迟哥哥也是拖狗皮。”
然后院子里就有两个大小差别甚大的身影在你追我赶,落在外人眼里是在跑冰玩闹。
苍迟的肥猫是放养状态,肥猫隔三岔五来一趟乔红熹家里讨小鱼干,卫赐不方便来乔红熹家里,总让肥猫驮着水果送来。
送来的水果全被苍迟吃了,一口都没给乔红熹留,他越想心下越焦,打听了卫赐所住之地,是在城外的石头洞中。他的箱笼白日里装水果,晚上铺些枯草,枯草上放张帕子就能当窝儿睡,偶尔装个小鹤子,也算是一搭三用的东西。
刺猬冬日喜住石头洞,没找到石头洞的树堆也能将就。
苍迟喜则气缓,自有肺肠,全然不念有后咎。半夜溜出门,去城外下一场雨,对着石头洞顶上下雨,可他修为不过如此,布雨不熟练,又怎么控制得了雨下的范围,一场雨殃及大半个扬州,唯独没殃及石头洞中。
石头洞中卫赐两眼一合,身子一缩,一夜无梦。
天太冷,雨在半空变成了薄冰,住茅屋的人家最可怜,茅屋抵不住冰,直豁出几个洞。屋中人半夜被冰给砸醒,他们摸着脸上的冰,呼吸短促而有声地,破喉村卷道:“天杀的,冬日下雨?”
苍迟倒了架,白费力气行雨,或许还掇了祸,灰溜溜低飞回乔红熹家中,精神与气力耗损,他气息掇掇,随便寻柱子盘在上面睡了。
乔红熹第二日看到屋檐上的垂冰,以及盘在柱子上,正叼着行雨珠的苍迟若有所想。伏双掰下一根垂冰打苍迟的脑袋,问:“苍迟你冬日下雨?天热的时候你怎么不下雨?若受百姓指执,你耳朵不要了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