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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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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他这一刻的眼神太渗人,小崽子不笑了,嘴巴一瘪嚎啕起来。而正在哭泣的唐欣雁却撞撞跌跌地走向他,伸出小手让哥哥抱。

他迎过去一把抱住妹妹,垂下眼帘把刚才那种杀人的冲动勉强按捺下去,轻声哄起眼泪直掉的小欣雁,“乖,不哭,爸爸买新的!”

贾思源两夫妻听到贾青涵的哭声,立刻表情紧张地看过来,孙成凤迈着大步把贾青涵从婴儿车里抱起,拍着他的背脊连声哄,“涵涵乖哦,不哭不哭,快给小欣雁陪个不是!”

孙成凤堆着笑抓起贾青涵的小手拱在一起,对唐欣雁摆出作揖的动作,又回头给唐民益道歉,“对不起啊民益,孩子小不懂事,别跟他计较。”

唐民益也大步走过来,仔细一看女儿的脸上都被砸红了,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但在哥哥的哄劝下已经不再哭出声。这种情况怎么好计较?唐民益就算心里再疼,面上也只得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

贾思源作为父亲和丈夫,也装模作样地怪了孙成凤几句,还蹲下来安抚咬着嘴唇不吭声的唐青宏,“宏宏真懂事啊,会照顾弟弟妹妹了。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怪爸爸?爸爸上班忙嘛。你看,爸爸这么忙,也经常抽空来看你,还有你妈,单位里发的苹果都不舍得吃,全给你提过来了,给你补补身体。”

这一口一个“爸爸”的,幸亏唐奶奶没在家,不然马上就得埋汰贾思源。唐民益听着这些话也难免心头不快,但不会当面表现出来,只沉默地站在一旁看向唐青宏。

其实自从过继到唐家,唐青宏就再没有叫过贾思源一声“爸爸”,也没叫过唐民益那次提议的“父亲”,在他心里这个人早已什么都不是了。儿子都能送人了,还假仁假义地上门“关心”,就是想让他不忘记还有个亲爹,日后一定要“侍奉回报”吧?

就算他曾经姓贾,所有的恩情上辈子已经还清了,用他的血、他的命。这辈子,他只欠唐家。

他不由自主避开贾思源假到极点的面孔,抬起头对着唐民益就是一声脆响的“爸爸”,然后扭着小屁股带上欣雁往房里走,“妹妹,我们去玩跳跳棋,不理坏人!”

贾思源讪讪地站起身来,“呵呵,这孩子……民益啊,你可别把他宠坏了,都学会发脾气了呢。”

唐民益听着对方的言下之意,终于沉了脸色,异常严肃认真地回复道:“他很好,从来不乱发脾气,发脾气必然是有原因的。”

这个晚上,唐青宏少见的做起了噩梦。

梦里的他回到前世,再一次经历了那个惨痛的结局。还不止于此,他看到后面继续发生的一切。

贾青涵逍遥法外,开的那一枪被判定为走火;贾思源提前退休,唐民益撤职下台……而他的坟墓孤零零地立在冷风中,墓碑前只有唐民益一个人。

他在一片炙热的感觉里急喘惊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踢开了毛巾被,身上已经发起烧来。

跟他一起睡的唐民益也醒了,摸到他额上滚烫的温度立刻自责,“不好,发高烧了。都怪我睡得太沉,宏宏,坚持一下,爸爸马上叫医生!”

这时正是半夜三点多,保健医生来看过之后,给他做了简单的降温措施就让赶紧送院。他这次的高烧来势汹汹,还伴随剧烈的咳嗽和呕吐,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必须住院调养。

这整个过程中,唐民益连鞋都忘了换,抱着他上车就往最好的儿童医院奔去。直到病情稍稍稳定下来,他才紧捏着唐民益的手,虚弱又委屈地叫起人来,“爸爸,我疼”。

唐民益坐在病床上半抱着他,低低地问他,“哪儿疼?”

他撅着嘴声音细细地说:“头疼……手疼、全身疼。”

他前世算得上娇生惯养,也不至于这么娇弱。可这时候有唐民益陪在身边,他知道自己可以尽情撒娇,还真觉得哪儿都疼了。

“爸爸给你揉揉。”唐民益把大手放在他的太阳穴附近,很轻很轻地给他揉了起来。

他脑子一抽一抽的,生理性的眼泪慢慢往外渗,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在委屈呢,还是因为太幸福。

“爸爸……我不高兴。”他好想好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给这个人听,但他没有办法说出一丝一毫,只能这样含糊的表达。

“宏宏不高兴什么?跟爸爸说。”

“我……我讨厌他们。”

唐民益还是那么抱着他,声音一点也没变,“他们是谁?你知道‘讨厌’是什么意思?”

他使劲点头,“我知道!讨厌……他们很讨厌!他们……爸爸,也要讨厌他们!”

唐民益不再追问“他们”是谁,而是继续给他轻轻地揉着脑袋,在他耳边小声说:“嗯,爸爸也讨厌他们。”

他终于微微弯起嘴角,在爸爸的陪伴中慢慢进入昏睡。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噩梦。

唐青宏这么一病,就休养了不少天,唐民益原本想让他九月去上幼儿园的打算,也出于稳妥又往后挪。

对于唐青宏来说,这算是因祸得福,比起去幼儿园跟一群小萝卜头呆着,他宁肯在家里带妹妹、陪爸爸,还有听奶奶唠嗑。

他话其实不多,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有点过分的乖。每次大人说话,他都是睁大眼睛安静地听,偶然笑着点头,就像什么都懂,也就更招人疼了。

他这场病把唐民益弄得很紧张,病好了还带他去找好几个儿科专家,有个专家推荐食疗,说孩子太小,频繁用药不是太好,还说以前京里有个姓谷的老中医,特别擅长给孩子和老人调理身体,用养生药膳来疗养,对于体弱的病人效果不错。后来的时代劫难中,老中医回乡避祸,再没有来过京城。

唐民益仔细问清楚那个老中医的故乡,还拿小本子牢牢记下,唐青宏看着爸爸对自己这么上心,精神振奋了,人也不蔫了,倒没有把看病调理这事太过当真。

唐奶奶因为他生病这事,私下把贾思源两夫妻骂得不轻,反正不管咋说,只要那两人一来就没好事,她越发相信“大师”所言,这贾家两口子就是孙子的克星。就连贾建业来看孙子,她也偶尔会嚼几句,拐弯抹角地暗示老头子管管大儿子大媳妇,没事别老往唐家跑,宏宏每次见着那两位,不是噩梦就是生病的,简直像前世的冤孽。

贾建业对这种邪乎的事本来不信,可也忍不住怀疑那个媳妇是不是暗地使坏,要不怎么她不去就不出事,她一去宏宏就生病?甚至还悄悄让唐民益去检查检查那袋儿媳妇送来的苹果,看看有没有动手脚。

第15章次年春天

唐民益被两位老人说得哭笑不得,还劝了他们几句,“唉,贾伯伯,妈!您们少想点吧,就算孙姐没安好心,也不可能做得这么简单吧?那袋苹果大家都知道是她送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她就直接在苹果上动手脚?再说,我们也都吃了,一点事没有。”

贾建业回复了理智,点头认可,“这倒也是……老子都还在呢,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唐奶奶却不以为然,“明着下毒肯定不敢,说不定是动了其他手脚呢,比如钉小人什么的?要不能我们没事,就宏宏一个人……”

唐民益赶紧把他妈拦住,“妈!您还越说越邪乎了!别再迷信了,您这要是让人知道,老脸往哪搁?”

唐奶奶讪然一笑,“我这也就是随便说说嘛。”

唐青宏忽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爸爸,“什么是钉小人?”

唐民益头都是大的,温言细语地哄儿子,“别听奶奶瞎说!那是封建迷信,糟粕!”

唐青宏心里很乐,继续追问,“爸爸,糟粕是什么意思?”

“糟粕就是……”唐民益一下被难住了,想想才摸着他的头解释道:“就是不好的,讨厌的东西。”

唐青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我懂了!涵涵!”

……三个大人都被他的童言童语呛住了。

要说他那个弟弟,还真是混世魔王,才刚开始学走路,就把贴身照顾的王婶抓得一脸血痕。贾建业说起这个小孙子,也是一脸犯愁,还对唐奶奶提过这个娃娃必须严厉管教,不然肯定得长歪了。

贾思源夫妻对贾青涵据说也管得很严,望子成龙的心不是一般的切。才刚学会说话呢,就拿三字经和唐诗一百首给他启蒙,可只要大人一转开眼,每本书都被他撕得稀巴烂,孙成凤被气得天天尖叫,没少打他的屁股。

唐青宏从爷爷那里听了不少,心里清楚他的亲爹和后妈对贾青涵期望很高,从这么小就管教严格,还不是盼着小儿子日后有大出息?对比起自己前世的童年,那对夫妻可不是这种态度,厚此薄彼得非常明显。上学前没有接受任何启蒙教育,从没有教过他好好学习,混到初中就已经恶名远扬,高考时几科加起来都没三百分。他到死才无比后悔,少年时没有听爷爷的叮嘱把成绩追上,甚至还在亲爹和后妈面前告状,抱怨爷爷对他诸多管束。

那么简单的道理,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明白,他的上辈子简直是笨死的,完全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关爱。

就像他现在时时刻刻看着爸爸,担心对方会被所谓的朋友害了前程,走出的每一步都必须被他关注着、了解着,他才能获得起码的安心。

爷爷对贾思源的责骂和埋怨,那也是一份真切的父爱,可惜他那个亲爹从没有珍惜过,以后更加不会。他对爷爷的处境也很担忧,不过这几年应该还没有大的问题。老爷子毕竟还在位上,对于贾思源夫妻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小小的脑袋里充满矛盾,一方面想尽情享受他这个幸福的童年,只管慢点再慢点长大,可另一方面又想快点成长起来,去帮助爸爸、爷爷和奶奶,他有需要也有义务去保护这些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在这种纠结的心态里,他的身体一直娇弱着,虽然病是养好了,肉也养起来了,可时不时还会在半夜里被噩梦惊醒,每次都要连累得唐民益也休息不好,抱着他哄上很久才能再把他送进梦乡。其实他自己知道,这是因为心思太重,他这个小脑子承载不住那么多的忧虑和谋划。

到了次年的春天,他在唐民益母子俩尽心的照顾中没有季节性的生病,平安的过完春节,终于被送去了幼儿园。

这时他已经四岁多了,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去跟一大群小萝卜头作伴,第一天上学就被同伴的男生女生们围着夸好看,还有调皮的男生捏他的脸、拽他的头发。

对于这种小坏蛋,他又不可能挥拳相向,再说他现在这副体格还打不赢,只好暗地使坏,把那个小男孩的鞋带捆在一起,导致那家伙摔了个狗啃泥,当众嚎啕大哭。

一直到放学时被家长来接,那个男孩还在哭泣,奶声奶气地跟叔叔说:“叔叔!宏宏整我!”

男孩的叔叔他正好认识,可不就是钱庆强。对方看着侄子所指的方向,一下子就笑了,把侄子抱起来问,“小天,别哭了,告诉叔叔,他怎么整你的?”

“鞋带……呜呜呜……”钱小天指着自己已经散开的鞋带,配合手指的动作告诉叔叔,鞋带被绑在一起所以摔跤了。

钱庆强这个叔叔很不厚道,还听得直乐,“这叫技不如人知道不?你是不是先欺负他的?宏宏爸爸说,他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你要是不欺负他,他肯定不会整你。”

钱小天不说话了,垂下眼睛左顾右盼,钱庆强这才抱着侄子过来,“给宏宏道歉!”

这教育还挺不错嘛,唐青宏心里的火消了,看着那个小家伙撅起嘴说了对不起,就一副大人样的点点头,“没关系!”

钱庆强又问唐青宏,“小天怎么欺负你的?你这脸是不是他揪的?你爸呢,还没来接你?”

一次问这么多,唐青宏有点烦,板着小脸简短的回答,“是他!爸爸马上就来。”

正说着,唐民益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唐青宏立刻一改冰山样,飞舞着手臂甜滋滋地笑着跑过去,“爸爸!”

这脸变得真快……钱庆强和钱小天两叔侄都看傻眼了,钱小天流着口水说:“宏宏……漂漂!”

刚投进唐民益怀里的唐青宏,又被爸爸抱着来跟钱庆强打招呼,两位校友兼好友随便聊了几句,一起慢慢往外走。唐青宏耳尖地仔细监听,顺便观察那些来接孩子的家长——好多眼熟的未来高官,也算是一大奇景。如果这会儿掉个炸弹下来,未来三十年里的干部队伍估计得大换血。

虽然他们现在都还年轻,可二十年、三十年后,他们里面的好些人都是省市党政一二把手,也有在中央各级部门任职的。这些人确实起点不一样,但身上背负的责任也不一样,国家未来的变革之路就把握在这些人手中,每进一步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还会在河里淹死许多。

他挖空脑袋的迅速回忆起来,这个日后会升到什么职位?那个是栽在哪一次违规违纪案中?谁和谁在哪一级腐败掉了?谁又和谁经历审查撤职后,最终官复原职?

跟唐民益打招呼的人多了起来,这些年轻的家长们几乎彼此都认识,他用防备的眼神一个又一个的看过去,听到有位年轻的爸爸对唐民益开玩笑,“你儿子长得真好,不过好像心思挺重的呢,是不是特聪明啊?”

他赶紧垂下眼帘,把头靠在爸爸身上,唐民益却已经微笑起来,“又乖又聪明,就是太懂事了,有点早熟。”

又有几个家长都来看他,他只好顺着爸爸的话表现乖巧,这个叔叔那个阿姨,挨圈儿叫人,获取夸赞若干。

等身边人都散了,钱庆强又凑近唐民益,“最近没那么严了吧?今天晚上李波主持个思想讨论会,你去吗?”

唐青宏立刻身子一抖,抓住爸爸的衣襟睁大双眼。唐民益看了看儿子小脸上那莫名的紧张,笑着摇摇头,“算了,我陪两个孩子。”

钱庆强瞄瞄自己怀里还撅着嘴的侄子,也叹着气点点头,“得,那我也不去了,我哥出差,儿子交给我托管了。”

这一年的十月,唐民益在家里陪儿子看了大阅兵全程直播,原以为儿子会觉得枯燥无聊,哪知唐青宏看得非常认真,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准确认出天an门城楼上站在龙老右边的唐奶奶时,他还欢呼着鼓起掌来,“奶奶好威风!”

电视上的唐奶奶一身军装、表情肃穆自豪,跟平常生活里完全不同。唐民益微笑着随儿子一起鼓掌,胸中充满昂扬的斗志和深深的骄傲,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轻声自语,“改革正当时,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第16章时间飞逝

幼儿园生涯虽然无聊,唐青宏也慢慢习惯了,但他还是不爱跟那群小孩儿一起玩。

越是这样,那些小孩就越来招惹他,还给他取了个“白雪公主”的外号,因为他是全班甚至全校最白的,长得也跟童话书里那个公主一样漂亮。

他可烦这些粘着他的小鬼了,一般情况下爱理不理,被惹急了才下手阴整,而且整完了那些孩子,他们去跟老师告状还不被采信——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认为,唐青宏小朋友是全校最乖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干出熊孩子们嘴里所说的坏事。

久而久之,被他整过的孩子反倒变成了他的跟屁虫,以钱小天为首,不管比他大比他小的男生,统统都叫他“宏宏哥”。因为每个大人都喜欢唐青宏,这在小孩子心里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可唐青宏就是能做到。哪怕真的被他整了,自家父母和老师全都不信,只会骂他们撒谎,有的孩子还被家长倒打一顿,这神奇的能力就像魔术,把他们牢牢聚在唐青宏周围。

他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变成孩子王,对他们还是懒于理睬,这样一来就更被崇拜,到大班时莫名其妙变成了班长。

老师们也喜欢他来当这个班长,就算他不情愿,做了班长后还是非常懂事,把班上所有的小皮猴都管得服服帖帖,只要板着脸一看向谁,那个被看的就即刻不敢讲小话乱动弹了。

这就是威信啊!老师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深觉这个五岁的小娃娃天生就具有领袖才能,家长会时也公开夸奖,让坐在席下的唐民益跟着沾光。

除了乖巧懂事、在孩子群里有威信,唐青宏的聪明也有目共睹。

三岁吟诗就不说了,五岁写的字就很漂亮,跟大人似的,拼音算数教啥会啥,过目不忘,很多东西不用教,看一遍书就会了……最神的是对人物的记忆力,不管什么时候只见过一面的人,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连姓带称呼叫出来。

他聪明得都让唐民益有点担忧了,所谓慧极必伤,对他的身体调养也就格外注意,家里换着法的给两个孩子做营养餐,还控制了他看电视和看童话书的数量。

正好他对那些东西兴趣本来也不大,跟家人多相处才是他的乐趣所在。在唐民益的眼里,他是个非常粘人的孩子,每天接他放学晚了一点点,他都会板着小脸不高兴。而且不论唐民益看书看到多晚,上床时他都还没睡着,非要抱着爸爸才能睡踏实了,到第二天早上往往整个人缩在爸爸怀里,就算脑袋在另一边,腿也肯定放在爸爸的肚子上。

为了迁就儿子,唐民益晚上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早,这样坚持很久之后,唐青宏做恶梦的频率越来越少,几乎只要爸爸在身边,他的梦境就是安稳和甜美的,但如果爸爸半夜起身去上个厕所,他手往枕边一摸是空的,不出三秒钟他一定会醒过来。

到他五岁半的时候,唐欣雁也去了他那家幼儿园,妹妹上小班,而他已经在学前班。每天上学有了伴,幼儿园里的生活也变得开心了,他在校内对妹妹百般呵护,全校没有一个孩子敢去欺负唐欣雁。放学时他也都是先把妹妹带上,牵着妹妹的手在教室门口等待爸爸来接,对其他先到的家长都能嘴甜的打招呼,但人再多也不会放开妹妹的手,俨然就是个小大人。

又过了半年,贾青涵也来这所幼儿园上学了。不满三岁的贾青涵个子跟其他五岁的孩子差不多,完全继承了他妈的人高马大,入园的第一天就闹出风波。

那天课间的玩乐时间,唐青宏正看着妹妹跟其他孩子一起滑溜溜板,听到身后响起两个孩子吵闹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听起来耳熟,回头就发现贾青涵仗着那副身板堵在一个矮小的孩子前面,嘴里还在发凶,“给我!”

那孩子死死紧攒着小手,揣兜里不肯拿出来,贾青涵急了,把手伸进对方兜里一阵乱搜,可算抢出几颗糖来。

那孩子手被掰得生疼,也没能保住兜里的糖,顿时“呜”的一声大哭起来。

贾青涵一边把糖放进口袋,一边恶狠狠地继续凶人,“不许哭!打你!”

被抢的孩子吓得哭声都止住了,抽抽噎噎地拔腿就跑。

唐青宏看得叹为观止,才刚入园就知道抢东西了?平常贾思源夫妇到底对贾青涵有多严啊?连糖都不给吃?估计是怕这家伙吃出虫牙,这倒好,无师自通学会抢了。

谁知道这还没算完,贾青涵刚把抢到的糖剥开一颗往嘴里放,一个学前班的孩子就站到他跟前伸手,“拿来!”

贾青涵小眼一翻,嘴里含着那颗糖扭头就走。那个大孩子一把揪住他的后领,把手也伸进了他的口袋。

与此同时,被抢了糖的孩子已经告诉老师,老师带着那孩子正往这边走呢。贾青涵面对着老师走来的方向,当即就变了脸,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这分贝大的,附近的孩子全都捂耳朵,连唐青宏也不例外。

那个大孩子被尖叫声刺激得松了手,贾青涵就势往地上一滚,拼命似地边尖叫边磨蹭,扬起一片灰,顺便把嘴里的糖一骨碌吞下去了。

等老师走到他们面前,贾青涵身上的衣服脏得不能看了,还磨出了洞,哭嚎着指向那个大孩子,“他打我!他推我!他抢糖!”

唐青宏这下被惊到了,还真是个大坏种……这么小就知道随机应变、栽赃嫁祸?看到大人来马上变脸,这功夫估计也是贾思源夫妻和爷爷管得太严才练出来的?

老师看到这么一副情景,揪住大孩子的耳朵就训,“江一帆!你太过分了!请家长!”

江一帆本来整个人都被惊呆了,被老师揪得踮起脚才吃痛地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哭着指向贾青涵,“是他!是他!我没推他!”

老师气得鼻孔都在喷火,“你还狡辩!马上请家长!”

个矮的孩子还在抽噎,指着贾青涵对老师辩解,“他、他……”

贾青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挡住老师的视线,对那孩子使劲一瞪,对方就消音了。

虽然只是小孩子的把戏,方式也挺简单粗暴,但这个心真是够狠的,为了栽赃脱罪不惜自己满地打滚,还把脸都擦伤了一点。唐青宏不得不心生感概,这算是又坏又蠢吗?得到几颗糖果,毁掉一件衣服,自己也受伤……还附赠两个敌人。

当然了,那个江一帆将来不会是贾青涵的敌人,还玩到一起,成为那个精英俱乐部的成员。弄了半天,他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前世的贾青宏因为身体太差,根本没有上过幼儿园,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娃娃社交的开端。

甚至被抢糖的那个孩子,将来也是贾青涵的小跟班——他前世去俱乐部找贾青涵的那天,出言嘲弄他的两个狗腿之一。

所以对于这些熊孩子们的恩怨情仇,他做个旁观者看戏就好,世界如此之大,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不至于现在就出大招对付一个三岁多的熊孩子。

妹妹玩得累了,迈着小短腿跑向他,小脸上满是疯乐出来的汗。他微笑着一把抱住她,拿出兜里的手绢给她细细擦汗,这才是他要亲近和保护的人。

对贾青涵的仇恨再大,那也是前世的事,在这个时空而言,所有的一切尚未发生。他忍住了第一次杀掉对方的冲动,就不会再把前世的账算在贾青涵头上,只是对那一家子都要小心防备,不让他们有机会害到爷爷。距离爷爷退休的日子还远,他有许多时间来成长和布局,在此之前,他不会去动那一家子的任何人,因为那也会是对爷爷的伤害。

这一年的五月,就是爸爸那个黑历史的来源。他在那一整个月里,都十分警觉,随时注意着爸爸的动向和家里的电话。

他就这样守着、等着,五月中旬的一个晚上,那个害人的电话终于打到唐家。奶奶那时已经睡了,唐民益接完电话就皱起眉头,在房间里慢慢地走来走去,还时不时看向躺在床上的他。

他看出了爸爸的犹豫,当机立断地咳嗽起来,还挣扎着往床下爬,用嘶哑的声音说:“爸爸,我不舒服……我想吐!”

唐民益看他前一刻还是好好的,突然就病了,一时紧张得忘了那个让自己为难的事情,抱起他就往厕所跑。

他干呕半天,还真的吐了出来,极高的精神压力让他浑身颤抖,吐完后揪住爸爸的衣袖不放,“我难受……”

唐民益轻轻拍打他的背脊,摸他额头好像没发烧,为放心还是拿了温度计给他测量体温。

他尽情地撒着娇,在爸爸想要叫医生的时候还发起脾气来,“不要医生……只要爸爸!”

第17章两罪并发

唐民益看了温度计,确实没有发烧,心情也就稍微轻松,抱着他低声哄起来,“好好,不要医生,爸爸陪你。”

他粘在爸爸的怀里,硬撑着不肯睡,直到时间熬过了十二点,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可才小睡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醒过来叫,“爸爸!”

唐民益被他缠得很心软,一边柔声回应,一边向他保证,“爸爸不走。”

他半梦半醒地又闭了眼,口齿不清地要求爸爸,“脱衣服……进被窝……睡觉。”

唐民益实在没法了,为让他睡得安心,只好脱掉衣服钻进被窝,立刻被他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

一整夜就那么过去了,到第二天上午,唐民益抽空给派出所的人打了电话,那边打了几个哈哈,还说就当没接过他这个电话。

他察觉到这事不太对劲,到学校里去问钱庆强,对方把他拉到无人处私下交流。

“民益,咱们都看走眼了!真没想到,李波身上问题很大!”钱庆强向来仗义,昨晚上接到电话,等家里人都睡着后偷偷出门,专程跑了一趟派出所,可那时候李波已经不报幻想,被审得什么都说了。

他们俩最近跟李波走得比较远,根本不知道李波因为毕业在即,疯狂地拓展人脉,隔三差五地开舞会,把所有熟识的男男女女聚在一块儿,有同校同届的,也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他不但跟好几个女生都发生了关系,还在社交圈里筹集到不少钱,说是什么活动经费,吹自己可以为大家找关系优先分配,牵涉到的人数过百。

昨晚同时被抓的人里,几个外校学生看着李波找不来关系,怀疑他是骗子,才对警员主动说出筹钱的事,由此引起公安局高度重视,认为这是一起重大政治诈骗案件,连夜对李波紧急审讯,顺便把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也摸清楚了。

唐民益听得背后串起一阵凉意,李波所说的“找关系”,还真不是全然胡吹。如果他们现在还跟李波走得近,那可不就是李波口中的“关系”,只要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昨晚及时捞人,没让事态扩大,那些同时被抓的学生就不会指证李波。打着他们的旗号,李波可以筹到更多的钱,去办成真正的事,那些聚会的邀约只要他们去过少数几回,被骗的人就会更加深信不疑……他们昨晚捞出李波一次,后面是不是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即使想要下船也来不及,他们的从政之路会在起点处就被打上灰色标签,甚至就此全部断送。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几眼,表情都是严肃紧绷,心里有点后怕。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钱庆强又去找郑灵犀,把人拉到桌上小声询问。对方毕竟是个女孩子,钱庆强出于同情也怕郑灵犀吃亏,加上他们三家家世相当,在李波事件也算同病相怜。

郑灵犀眼睛红通通的,还带着血丝,显然前一晚没睡好觉。钱庆强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后,她也坦率地回答了,“他昨晚是给我打过电话,但我妈就在旁边听着。他最近跟我还有联系,我妈早就察觉了。我妈说他是个大骗子,把我锁在房里没让出门,还说如果他没问题,那肯定经得住审。审完了真没事,就再也不反对我们来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郑灵犀这个不省心的女儿让老郑都坐不住了,直接上杀手锏——有没有问题,审一审就知道了。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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