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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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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气氛融洽,唯有丁宇精神萎顿、胃口很差,没怎么吃就下桌休息。唐青宏吃得很饱,第二个下桌,才抱着肚子坐到沙发上,姜伟家的电话就响了。

他顺手一接,听到奶奶暴躁的声音,“姜伟还是小兰?快让民益来接电话!”

这架势好像是要扯皮呀?也对……爸爸和他都忘记打电话过去报平安了。于是他乖巧地叫起人来,“奶奶,我是宏宏。我们才刚到,爸爸累坏了,在吃饭呢。”

奶奶的语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宏宏啊,你身体还好吧?快让爸爸来接电话!唉,你妹妹闹得啊!昨天下午从幼儿园一接回来就开始闹,说爸爸把哥哥拐走了!一直哭啊叫的,奶奶都快被吵疯了!”

第21章携子上任

唉哟,他就知道妹妹舍不得他,才趁着妹妹没在家时跟爸爸一起出门,虽然之前跟妹妹讲过这事,但妹妹那个小脑袋哪里记得住?三四岁的孩子闹起来确实伤脑筋,难怪奶奶跟崩溃了似的。

爸爸已经注意到这边,放下筷子问他是谁,他苦着小脸对爸爸勾了勾手,用口型告诉爸爸,“奶奶!”

唐民益赶紧过来执起听筒,奶奶的咆哮声透过电话线还是很惊人,“唐民益!你以为不留电话号码,老娘就找不到你了?”

“妈,这哪能呢?我才刚到。欣雁还好吧?”唐民益还是平静如常,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妈的脾气。

“你还好意思问欣雁?我这张老脸都没处搁了!你屁股一拍带着宏宏偷溜了,欣雁闹得我要死!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她送到亲家那边去,又麻烦她去哄那个小祖宗!你赶紧给亲家那边打个电话,表现表现关心!不然你老丈人和女儿都得恨死你了!”

唐民益虚心接受老妈的批评指示,老实听完才说:“那我马上打过去,您还有要说的吗?”

“没了!”唐奶奶没好气地做出总结,想起点什么立刻又改口,“还有!你安顿好了记得往家里打电话,不然老娘一级一级的查!”

唐民益赶紧应声,“是!”

给吴家拨电话的时候,唐青宏跟爸爸打着眼色把听筒拿了过来,一接通听到那边是个男声就甜甜地开口,“吴爷爷好!我是唐青宏,请欣雁听电话!”

吴啸正在气头上,但对这个孩子也不好发,就大声叫老伴把欣雁带过来。没过几秒钟,唐青宏听到了妹妹的哭声,还有哽咽着含糊不清的大叫,“我要哥哥!呜呜呜……哥哥!呜呜……”

直到在电话里听着唐青宏的声音,唐欣雁才止住了哭声,但还在不断抽噎,委委屈屈地向哥哥控诉,“哥哥!你快回来呀!爸爸坏,把哥哥拐走了!爸爸坏!不要爸爸!”

唐青宏听得小脸都皱了起来,耐着性子软软地哄道:“妹妹啊,爸爸带哥哥出来治病,病好了就回去陪你,好不好?哥哥跟你说过呀,你都忘记了?”

小欣雁迷迷糊糊地应着,还是一个劲地叫哥哥,“你回来嘛!回来嘛!哥哥不病!”

几年来他从没有离开欣雁这么久,突然一走,小家伙难免会这么闹。他幸福又不舍地继续哄着,“妹妹啊,爸爸不坏,爸爸找医生给哥哥治病,哥哥才不病。你乖乖地上学,跟同学们好好交朋友,听奶奶和姥姥姥爷的话。要是你够乖呢,就可以来看哥哥和爸爸。”

一听可以来看哥哥,小欣雁又闹上了,“我要看哥哥!姥姥姥爷,我要看哥哥!”

唐青宏大声叫了妹妹的名字,把小家伙的注意力拉回这边,语气也严厉起来,“你要乖,才能来看哥哥。哥哥会问大人你乖不乖,要是一直吵,那就不能来了哦。”

小欣雁委屈极了,忍住眼泪回答哥哥,“我乖!我乖!姥姥姥爷,我乖!”

接下来妹妹不再哭闹,而是乖巧地跟他做了一堆保证,什么按时睡觉呀、好好吃饭呀、不骂人呀……被他管得服服帖帖。

他这才把电话交到爸爸手里,让爸爸再哄了一会妹妹。果然,妹妹不敢再说爸爸坏,只求着爸爸让她也来。爸爸答应明年暑假可以让她来找哥哥玩,还是在她听话的前提下,说着说着妹妹又要哭了,电话被吴啸接了过去。

老丈人对唐民益就不客气了,冷言冷语地讽刺他自作主张、先斩后奏,根本没把吴家放在眼里。其实唐民益清楚,老丈人是心疼他下了这么个穷地方,觉得明明在京里再做几年,到时候放下来可以去好一点的县级市,偏偏要从这么个低起点从头打基础,跟女儿分开不说,生活上也得受不少罪。

唐民益耐心地解释着,态度很软但立场强硬,“爸,中央提倡年轻干部要多下基层,您也是坚决支持的。我作为您的子女,当然要以身作则,响应号召。我还年轻,不怕磨练,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吴啸被这番话堵得很憋气,连先前故作的冷静都没了,“我才不管你去哪个旮旯!你走得倒轻松,把女儿往我们这一丢,简直是极度的不负责任!连家都照顾不好,你有什么能力为老百姓办事?”

唐民益还是那么好脾气,“爸,我是下来历练的,带宏宏是因为这边有个老医生给他看病,男孩子从小吃点苦也合适。欣雁得娇养着,年纪又小,这里太苦了,我工作一忙起来肯定照顾得不周到。留在家里就不同了,有您们几位照看她,她就跟养在蜜罐子里一样,您们可是我的坚强后盾呀。”

“……”老丈人懒得跟他再说,也实在说不赢了,一言不发挂断电话。

晚上三人在招待所早早睡下,舟车劳顿后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第二天上午,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后座上坐着唐民益两父子和县委组织部的王副部长。至于那位娇生惯养的丁老师,被安排在县城待几天,等他们在镇里安顿好了再通知他过去。姜伟两口子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好好照顾这位客人。

这位王部长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代表县委欢迎年轻的大学生干部,专程送唐民益去云沟镇赴任。他对唐民益说了不少客气的套话,却远远不像戴县长和姜伟那样介绍实际情况,只提到云沟镇这些年前前后后换过不少镇长,都因为太苦太难待不长。

唐民益面色平和的听着,在王部长惊异于他的年龄时微微一笑,“中央呼吁干部队伍年轻化,多下基层投入实践,我这也是响应号召嘛。”

王部长又接着夸他,“大学生的政治觉悟就是高,咱们县很需要你这种一往无前的开拓精神。可云沟镇确实穷啊,年年都靠上面的财政补贴过日子。你能选择到这里来,很有勇气呀。”

唐民益打个哈哈,“我们就是革命的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嘛。”

王部长仔细看他几眼,对他衬衫上别着的“为人民服务”胸章似乎有点看法,“你年纪虽然轻,很坚持党性原则嘛,不过在穷地方做官,还得多做实事。云沟镇地大人穷,有六乡二十三村,还有个居委会,但全镇三万五千多老百姓里面,就有三万多人都是农民。”

唐民益当然知道这里穷,连竖着耳朵听大人讲话的唐青宏也知道,县城都穷成那样,何况是下面的乡镇。这位王部长态度暧昧,敌友不明,看来是官场里常见的墙头草,专车送爸爸赴任也就是先示个好,顺便试探下爸爸的斤两,并不给予什么实际支持。

那个胸章可不是什么形式主义,是他们出发前几天晚上,龙老亲自来唐家交给爸爸的,还说当年总理把它交给了自己,现在自己把它交给民益,希望他作为新一代的年轻干部,前事不忘,继往开来,立足创新,以人为本。

公路路面不怎么平坦,四周都是延绵起伏的大山小山,唐青宏被颠得够呛,更别说路上还有一小截是真正的水泥路——水加泥,还铺着不均匀的碎石子。前两天下过雨,这截路别提有多难走了,好不容易颠过去,接着又是坑坑洼洼的绕山公路,倒是没有泥了,但灰大得所有人都迷了眼。

唐青宏忍不住咳嗽起来,唐民益赶紧把车窗全都关上了。咳完这一阵,唐青宏再往窗外看,脏兮兮的车窗外没有一辆小车路过,只有小客车、牛车和少量的自行车,还有几个村民对这辆吉普车指指点点。

颠簸了一个半小时,车总算开进镇上,看到几个稍微像样点的房子,主街短得一眼就能看到头,地面稍微平点,主街旁边还全是土路。有栋房子在诸多矮小破旧的房屋中很显眼,是用石砖砌成的两层楼,门前也干干净净地,简直鹤立鸡群。

唐青宏一看到那栋房子,就兴奋地问唐民益,“爸爸,那就是镇政府吧?”

唐民益笑着看了看那位王部长,对方脸上露出一种尴尬夹杂不屑的表情,但还是主动开口介绍,“那是老书记家的房子,他在镇上干了二十来年,很受群众爱戴,这栋房子去年修的,不少老百姓自发帮忙呢。”

路过那栋房子不过两三分钟,镇政府到了。

唐青宏跳下车后看着眼前这栋形似危楼的砖瓦房,顿时张大了自己的小嘴。看这陈旧的样子,估计起码是十几年前建的,到现在还没倒,只能让人感叹质量还是不错的。

唯一一栋两层的楼房前,站着稀稀拉拉五个人,看到车停在政府门口,都满面热忱地迎了上来。

第22章下马威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脸上皱纹不少,指甲缝还是黑的,上身穿着一件深色的确良短袖衬衫,已经洗得泛灰,脚上是一双带着泥的解放鞋。这个人姓许,自我介绍说是镇政府的办公室主任,他旁边站着的年轻女人三十来岁,穿得可比他体面多了,崭新的套裙配着一双中跟皮鞋,头发挽在脑后盘成髻,长得算是漂亮。

这个女人声音也挺甜的,脸上还画了眉毛、涂了肉色的口红,笑着说自己姓虞,是办公室副主任,跟许主任一起迎接王部长和唐镇长,待会儿代表镇里为两位接风。

还有几个小年轻都是通讯员,跟在两个领导身后唯唯诺诺,王部长双眼扫了一圈,脸色不太好看,直接问许主任,“你们的马书记呢?”

许主任吓得身子一抖,腰都弯下去半截,脸上堆起献媚的笑来,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马书记他……他病了。”

那个虞主任倒是很会来事,微笑着继续解释,“马书记身体一直不好,病了好一阵了,马镇长也常在家照顾他。他让我们代他向您和唐镇长请罪,指示我们今天一定要把二位陪好。”

王部长听到这里,偏过头对唐民益说:“马镇长就是马书记的儿子,干了有六七年的副镇长了。”

唐民益早在昨天下午就把这些都摸清楚了,此时只是点点头,对接待的几个人表示谅解,“谢谢大家的欢迎,其实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嘛,以后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

虞主任嘴甜地又说了几句,王部长皱着眉头挥挥手,“接风宴就不用搞了,人已经给你们安全送到,我县里还有很多事要忙,现在赶着回去,就把唐镇长交托给你们了。你们要多听取他的指示,好好支持他的工作。”

王部长把场面话匆匆交代完,简直不想再多待一分钟,就像怕沾染上什么晦气一样,立刻跟唐民益握手告别。一行人目送那辆吉普车扬起灰尘开远。

唐青宏站在爸爸身边,仔细观察两个主任,许主任见着大一点的官就腰都软了,要么是个官迷,要么是个软骨头,更可能二者兼具。至于那个虞主任,倒还真是个虞美人,在这个小小的镇上也算十分出众,但就是有点太会来事,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那位还未现身的马书记,父子两人占着书记和副镇长的位子,而且时间特别长,光看那栋相比之下气派干净的房子,就知道是本地的土皇帝。镇长赴任,一把手作为班长不亲自来接,显然是要给爸爸一个下马威。

他好奇爸爸会怎么处理这事,是忍一步观察情况,还是新官上任先烧三把火再说?

两个主任还嚷着要给唐民益接风,说早就安排下去了,唐民益却快刀斩乱麻地交代他们,“许主任,接风真的不必了,你现在就带我去上门探望马书记;虞主任,请带我儿子去吃个便饭,顺便把我们下脚的地方准备一下。不用急于安顿,先住在招待所就可以了。”

话一落地,唐民益就把行李往虞主任面前一放,蹲下来跟儿子说:“宏宏,跟这位阿姨去吃饭,爸爸一会就来。”

两个主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想说点什么,唐民益站起来对许主任微笑,“走吧。”

唐青宏不由在心底暗赞:爸爸干得漂亮!

虞主任看着那两人消失在院子门口,只得吩咐身后的小通讯员,“去,到招待所开个房间,把唐镇长的行李放好。”

唐青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指挥人办事的动作姿态,看来这位虞主任混得很不错。加上那身合体的新衣服、相对时髦的皮鞋,在这么个落后的小镇,她家的经济条件应该不差?

他老老实实地跟着虞主任去吃饭,对方亲热得很,温言细语地问了他不少问题,都是跟爸爸有关的。什么你家是哪的?你多大了?你妈妈怎么没一起来……他连着两天坐车累得够呛,只管低头吃饭,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甜丝丝的笑着装傻。他笑起来的杀伤力可比虞主任强多了,从小练的,把这位精明的办公室副主任也搞得母性泛滥,反而对他吐露了自己也有个七岁的孩子,马上就得上小学了,丈夫在宣传科做事。

虞主任陪他吃完饭,把他送到招待所房间,还一直陪着他。等到唐民益回来,已经是午后两点多,虞主任赶紧要给唐民益安排吃饭,被温言谢绝了,说是在外面已经吃过。

虞主任离去之后,唐青宏眨着眼睛问爸爸,“你真吃了?不准骗我。”

唐民益哭笑不得地揉揉他的脑袋,“你这孩子,跟爸爸怎么说话呢?”

他紧追不舍,语气老成,“奶奶交代我的,一定要监督你,生活和作风问题都要!”

唐民益败给他了,抱住他老实交代,“我真的吃了。在马书记家吃的,他还给我讲了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那位马书记明明病着呢,新镇长上门探病也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还跟副镇长他儿子一起,陪着唐民益吃了顿家常饭。马书记扶着老腰说起自己的革命故事,抗美援朝时跟老主席的儿子是亲密战友,后来那位战友被炸死,他也被炸瞎了一只眼睛,身上到处都有残留的弹片。战后老主席单独接见过他,还在他的那杆老枪上题了字。动乱时有人想整他,说他私藏武器,他反靠着这杆残缺不全的枪逃过一劫。他为革命事业落了残疾,政府给他在家乡小镇上安排工作,这一干就是二十来年。

唐青宏听到这儿,好奇心大起,“真的有那杆枪?真有老主席的题字?”

唐民益似笑非笑地回答,“真的。‘保家卫国’四个字,还有老主席的落款。”

他忍不住睁大眼“哇”了一声,“这……免死金牌啊?”

不过,到底是免死金牌还是催命符,就看怎么用了,嘿嘿。

听到儿子嘴里蹦出不中听的字眼,唐民益脸色一正,又开始教育他,“你这孩子,什么免死金牌?马书记也是个老革命了,党性原则还是很强的,你少跟奶奶学,都是些封建糟粕!”

唐青宏吐吐舌头,站起来低眉俯首地认错,“请唐书记批评指示!”

唐民益被儿子这幅小模样逗得大笑,飞快地伸出手指弹一下他的鼻子,在他捂鼻痛呼时吩咐他,“罚你早点洗澡睡午觉!睡多点养好精神,爸爸明天带你去看医生。”

他顿时蔫了,“又看医生?您这么闲啊?”

这不是才刚上任吗,爸爸应该一心扑在工作上才对。

唐民益看看儿子小脸上有点古怪的表情,微笑着揪他耳朵,“怎么?又在乱想了吧?你这小鬼,心思真多。爸爸请好假了。”

他撅着嘴去抢自己的耳朵,明明是为爸爸担心还被说心思多,他真觉得委屈。

唐民益看他的嘴角都可以挂油瓶了,才无奈地多解释一句,“你啊!哪来那么多心思?老书记忙得很,没时间跟爸爸为难,你放心吧。”

哟,那就是说今天这顿饭没有白吃,爸爸肯定已经走出一步好棋,对方也入局了。他立刻就不委屈了,乖乖遵从爸爸的指示,“好嘛,爸爸给我洗澡!”

“这么大的人了,还叫爸爸给你洗,羞不羞?”唐民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站起身来,动作麻利地去打水、搓毛巾。

第二天一大早,两父子起床梳洗走出招待所。唐民益借了辆自行车带他,还没骑上呢,就看到一辆破吉普从眼前开过,扬起一大片灰尘。

唐青宏赶紧捂住眼睛,还忍不住咳嗽起来,等再睁开眼时,已经只能看到一个绿色的影子了。

这亡命的速度……他好奇地问爸爸,“咦,这里不是很穷吗?”

唐民益脸上又出现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微弯下身在他耳边说:“镇里唯一的一辆车,还是老书记从县里要了很多次的。”

哦,原来是政府公车,那不是马书记用就是马镇长在用喽?

他眨眨眼,很天真地继续问爸爸,“开得好快!难道马爷爷病危了?”

唐民益横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教训他,“胡说什么呢!马镇长是去县里有事。”

爸爸昨天才来,今天马家的人就飞奔去县里。爸爸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呢?难道是当场下战书,吓坏了横霸一方的土皇帝?他的好奇心简直要把他打倒了,望着爸爸露出献媚的眼神。

“快上来,少乱想!”唐民益就是不满足他,把他抱上自行车后座,“抱紧爸爸的腰,别掉下去了!”

他听话的抱着,一路上总是在问,“告诉我嘛,爸爸,你说什么了?你是吓唬他们了?还是感动他们了?”

唐民益被他闹了一路,田梗上又颠簸,可受了大罪,到实在骑不进去的小道上只好下车用手推,就这样也没让他下车自己走。

被他问到不知道第多少次,唐民益才勾着嘴角告诉他,“爸爸才不吓唬人呢,也没有感动人的本事,感动他们的是戴县长。”

第23章求医听故事

他更加好奇了,可不管怎么问,爸爸都不再吐露,还反过来批评他,“本来大人的事就不该跟你说,你小小年纪总问这些干嘛?得把精力多用在学习上!”

他扬起小脸为自己辩护,“可我学习本来就好呀!我保证进了小学,每学期都考全班第一!”

唐民益正好岔开话题,“说到做到哦!全班第一还不行,你得全年级第一!”

他皱起秀气的眉头瞪了爸爸一眼,咬牙答应,“好!说到做到!就全年级第一!”

说完这句,他又一副大人样地向爸爸提出要求,“我做了保证,爸爸也答应我吧,以后多给我说说大人的事,我给你参详参详!”

“你还给我参详?少作怪了。你想做大人,首先就得学会一条:不该问的少问,不该说的别说。”

唐民益觉得这个儿子简直像妖怪变的,话题岔开了都能这么快绕回来,只怪孩子养在他们这种家庭,对某些事情从小耳濡目染,才会早熟成这样。

唐青宏顿时满心都是蛋蛋的忧伤,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爸爸当成一个大人呢?他心急啊……

“爸,咱们俩谁跟谁啊?我绝对忠于您,忠于党!您就把我当成贴心小棉袄,多给我分享革命成果呗?”

他腆着脸套近乎,把唐民益恼得把自行车都停下不推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下来自己走。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人,就做点大人的事。”

这下不好了,他苦着脸被爸爸从车上揪下来,蔫头搭脑跟在爸爸身后走,漂亮的小凉鞋没出几分钟就脏了。

父子俩一路斗嘴,花了半个多小时才走进村,在村口随便找人一问,人家就热情地给他们指路。

这里民风确实淳朴,村民们看到陌生人进村,都是一脸善意的笑,还有个会说普通话的小伙给他们带路,一直领到老中医家门前。

那位老医生姓谷,七十多了还在坐诊,每天大开家门等着排队的病人,不管远近来的都按顺序接待。

唐民益带着儿子老实排队,轮到中午才跟老医生说上话。谷老声若洪钟,面色红润,经过望闻问切后,还细心地询问孩子的病史。唐民益把儿子的病历拿出来,谷老边问边看,又问了唐青宏不少问题,并没有贸然开方子,转而向唐民益继续提问。

“你是孩子的爸爸?家里有女人做饭吗?会炖药吗?”

唐民益认真地回答,“我是他爸爸,他妈妈不在这边。我不太会做饭,不过我可以学。”

谷老沉吟片刻,叹息一声,“家里没个女人还是不方便……炖药得花时间,又要有人照看,我看你不像务农的,工作忙吧?”

爸爸哪有时间来炖药?唐青宏也不想喝那些苦苦的药汤,插嘴就说:“谷爷爷,我病已经好了,不用吃药吧?中药好苦好苦!”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老医生,看得谷老于心不忍,又跟唐民益说:“这孩子身体底子不好,是要调养调养,孩子还小,药吃多了伤身,我给开点药膳方吧。也不用每天做,我给你们配好了分包装,做法也写给你。你有空的时候花点时间弄,要是实在没时间,就把孩子送到我这来,我亲自给他做。”

唐青宏还是有点怕,“谷爷爷,药膳苦不苦?”

“呵呵,不怎么苦,你放心吧。”谷老笑眯眯地开始用毛笔写方子,那叫个下笔如飞,唐青宏一个字也看不懂。

写完了方子,谷老把它交给守在药柜前的徒弟,对方抓药的手非常快,只在手一抓就放在纸上,配齐种类后迅速打包,然后又抓下一副。

父子俩出神地看着,谷老对他们介绍道:“做久了手熟,一抓就准。放心吧,不会错的,这药材也是我们亲自收晒的,这地方穷是穷,全怪土地不出粮食,出的药材倒好。”

土地确实是这么回事,有的地适合种粮食,有的地适合种果蔬,这个县山多平原少,不像平原可以大面积种粮,而且水稻和小麦产量偏低,农业一直不发达。

谷老给每个药包都写上搭配的菜名和做法,还跟唐民益说好,有不懂的随时来找他,顺便送给他们一个大药罐,对唐民益仔细交代怎么用。

唐青宏一直老实地听着,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得来,“谷爷爷,我爸要是没空,我就自己炖呗。”

谷老被这孩子逗得莞尔失笑,“你可以学呀,爷爷教你。”

爸爸马上就会陷入繁忙的工作,他可不能给爸爸添乱,也许真得自己干了,“嗯,那我一有空就来看您,您一定要教我哦。”

几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年轻人从外边进来了,三十来岁的年纪,进门就对谷老打招呼,“爷爷,我回了!秀琴呢?还没回啊?”

谷老手往后面一指,“早回了,在做饭呢。”

年轻人没有急着往厨房去,而是停下脚步打量眼前的这对父子。谷老看他杵在这没动,就跟唐民益介绍,“这是我孙女婿,袁正峰;小峰啊,这位是唐先生,你认识?”

袁正峰这才“啊”了一声,伸出手来又缩回去,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再度对唐民益伸出来,“您是城里来的吧?咱们镇上来了位新镇长,请问……”

唐民益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虽然脚下的鞋子挺脏,但牙齿雪白、指甲干净,衣着也挺整洁。他微笑着与对方相握,回答了那句疑问,“我是唐民益,昨天才到镇上。”

袁正峰眼里迅速燃起一股兴奋的火苗,握着唐民益的手不由自主加大力道,“唐镇长您好!我是分管计生工作的袁正峰,欢迎您来云沟镇领导工作。原来您这么年轻!”

这位小袁握着手就不想放了似的,唐民益含笑多看他一眼,他才恍然放开手,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对不起!”

听到丈夫的声音,袁正峰的媳妇谷秀琴从厨房里探出头,解着围裙招呼大家吃饭,袁正峰顺势开口留唐家父子吃个便饭,“唐镇长,一块吃吧,这里回镇上挺远的。”

谷老得知唐民益就是新来的镇长,也带着笑开口留人,“是啊小唐,一块吃吧,村里的老百姓们有点事想向领导反映。”

唐民益初来乍到,正好有此打算,找乡村百姓了解情况,可比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真实多了,于是很爽快地应下来。

这时有个孩子满头大汗地跑进屋,开口就叫袁正峰爸爸,头脸都脏兮兮的。可是看到唐青宏,这个脏孩子就愣了,自觉地把手往兜里缩,还低下头放慢脚步,安安静静地往厨房走。

谷秀琴的声音响起来,“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自己洗手呢?”

这孩子也没回嘴,乖乖洗完手又上前叫了“爸爸”、“爷爷”,然后扭着小屁股坐在唐青宏旁边,眼睛不住偷偷瞄向他。

唐青宏懒得搭理,目不斜视,这孩子终于出声,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对他示好,“弟弟,你叫什么呀?我叫袁俊,那个单人旁的俊。”

还知道单人旁呢,看来是个小学生。他不悦地瞥了眼袁俊,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小?一定是弟弟?真烦人。

他不搭理袁俊,人家却爱搭理他,时不时冒出一句讨好的话来。他只好把精力都用在吃上,几个清炒的新鲜小菜倒是蛮香,米饭粗糙一些,颗粒也不够饱满,谷老指着米饭对唐民益说:“小唐你看,这就是本地产的大米,产量低,做饭也不太好吃,可要从外县买呢,又吃不起。”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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