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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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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爸爸自请参与临湖本地企业的建设,还说经过两个月的相处,跟毛毯厂的那群人感情非常好,他们这些天来同吃同住,在汝城一起受别人的白眼蔑视,都在心里赌咒发誓一定要把临湖毛毯厂做大做强,下次再去汝城就得扬眉吐气的去。

爸爸同意了他的要求,但强调安排他去毛毯厂是要为大家把关。毛毯厂此次汝城之行让大家开了眼界,集体陷入一种亢奋狂热的创业激情中,这样很好,却难免有不理智的成分,需要一个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来为企业掌舵降温。

他在宣传中心干了这多年,能力绝对是有的,也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这次去毛毯厂坐镇,务必头脑灵活但随时警醒,一旦发现有高歌猛进以至失控的趋势,就要为那群急于开创辉煌的人泼上一盆冷水。

这是个得罪人的工作,如果他不想干、不愿意好好干,那么毛毯厂的改革现在就不合适。

听爸爸说完之后,那位下台主任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咬牙点下那个头,“我干!从私心上说,我还不想提前退休,也不想看着毛毯厂就这么倒了。光是去学习的人就有几十个,他们的家属也大部分都在这个厂,每天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挂念家里的老婆和孩子。要是厂倒了,他们全部没了着落,我这个带队学习考察的队长,就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千古罪人啊。”

在遗臭万年还是流芳百世之间,这位主任选择了去争取流芳百世的机会,这也是绝大多数正常人的选择。就算他本来不是一个好人,身上压着过千人的生计问题,也足够他这辈子努力做一回好人了。

这一年唐青宏的生日异常热闹,不光是木愚和袁俊在,钱庆强也从鑫城带来了钱小天和唐欣雁,还有龙其浩在乐彦玲的嘱托下跑来看望唐家两父子,更别说邹家哥哥带来了邹亦新夫妻对他的祝福。

因为人比较多,这顿饭他们选在临湖新开张的一家大酒楼,这个酒楼还是邹城的投资商听到临湖要建桥通高速的事,跑过来主动跟爸爸联系考察后才选址开张的。

从邹城闻风而动的投资商不止这一个,许多跟爸爸在邹城那三年熟悉起来的商人,得到临湖开发油田和修桥的消息都很机灵,来了好几拨实地考察,还怪爸爸把这些利好消息捂得太严实,在酝酿阶段就应该通知他们了呢。

爸爸只跟他们笑着解释,项目没上马之前不能泄密,而且既然都是老朋友了,他总要对他们的钱袋子负责任,万一做不成岂不是害了他们?

唐青宏自己在心里寻思,这恐怕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消息传出去之前,临湖的地价还很低,而最近短短几个月之间,竟然涨得快要翻倍了。对于那些投资商来说,确实增加了成本,可对于临湖本地来说则是增加了效益。

临湖由于长期发展不起来,商业用地还大量掌握在本地人手里,这下水涨船高,光靠卖地卖房都要搞富一批人,原先痛恨爸爸的那些本地有钱人也不骂爸爸了,看见爸爸就殷勤得跟见了自家大老板似的。

来临湖的外地人似乎越来越多,这家新开张的大酒楼不到五点半就快满座了,唐青宏他们一行人走进酒楼时,经理亲自迎出来招呼唐民益,“唐先生,您的包房在二楼,早就留好了。”

唐民益订位的时候并没有要求留包房,听到这个还皱了下眉,“我们不用去包房,就在一楼大厅坐吧。”

唐青宏知道爸爸的顾虑,不愿意享受任何特权,于是乖巧地点点头,“嗯,爸,我们就坐大厅,吃起来更热闹。”

龙其浩似笑非笑地看了唐民益一眼,觉得这位兄弟实在太注意了,但作为客人,他也没有说什么,随大流跟着大家一起去大厅坐下。

大厅的桌子坐满了客人,操着外地口音的不少,邻桌的话语飘到这一桌,好像是在说临湖投资做生意开厂的事,唐青宏听得微笑着看向爸爸,发现爸爸也在会心而笑。

连钱庆强和龙其浩都有点吃惊,称赞唐民益把临湖搞得蒸蒸日上嘛,邹涛在旁边乐呵呵地插话,“那是啊,民益兄能力大得很,我早就领教过了,我爸老在家里说我:你看你,哪一点儿比得上民益?真恨不得他才是我儿子!”

他说得活灵活现,唐民益赶紧自谦,“哪里哪里,家长眼里总是别家的儿子好,我妈还不是老唠叨,你看人家老邹的儿子,著名专家学者!你哪一点儿比得上!”

唐青宏把妹妹放在自己身边的位子,今年唐欣雁已经九岁了,牙齿换到半途,还缺着两颗,整个人瘦了下去,看起来颇有点楚楚可怜。

妹妹的话没有以前多,不知是因为换牙怕羞还是因为跟哥哥生疏了。唐青宏有点难过,给妹妹夹着菜放到碗里,小声在她耳边询问,“还喜欢吃什么,哥哥给你夹?”

唐欣雁坐得很端正,宛然一个小小淑女,礼貌地对哥哥摇头说:“谢谢哥哥,我自己夹。”

这还真是让人伤心……欣雁确实长大了,他几乎立刻就体验到了爸爸那种矛盾的失落感。木愚嘴功不灵光,却心细如发,立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以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他。

在爸爸给他也夹来一筷子菜后,他心情就好多了,此时钱小天也发现了唐欣雁的异常矜持,大大咧咧地出卖她,“哎呀唐欣雁!在吴家才要乖!这里是临湖!跟你哥和你爸装什么呀!”

唐青宏一下子明白过来,妹妹经常在吴家,吴啸那对老夫妻对妹妹的期望可大了,肯定是各种高要求喽,这个规矩那个禁忌的。

于是他笑眯眯地对妹妹说:“欣雁,咱们今天例外!爸爸和哥哥就喜欢你本来的样子!你想吃什么就多吃,想笑就笑!”

唐欣雁怯怯地看了一眼爸爸,唐民益也对她重重点头,她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把嘴巴凑在哥哥耳边,“我想吃肥肉、猪大肠,可姥爷总不让我吃。”

唐青宏忍不住听得笑了,唐欣雁一看哥哥的样子就瘪了瘪嘴,把她哥吓得赶紧叫来服务员,“红烧肉有吗?猪大肠有吗?各来一盘!”

桌上其他的人都忍着笑,欣赏唐欣雁放开嘴狂吃的模样,唐青宏看她吃得很急,还让她悠着点儿,“欣雁,别那么急,小心噎着……”

这话还没说完呢,唐欣雁已经被一块肥肉噎住了,唐青宏只得伸手帮她在背上又拍又摸,好半天才给她顺下去。

等噎过那阵,喝完杯里的水,唐欣雁总算顺畅地说了一句话,“唉,真好吃!”

龙其浩看得停不住笑,大声调侃唐民益,“民益,你这两个娃真是一对活宝!还挺可爱的,唉。”

唐民益听着他那语气,调侃中带着遗憾和羡慕,想想他结婚以来一直没孩子,夫妻俩的年纪都不小了。

唐青宏也注意到龙其浩那副失落的神色,看一眼爸爸才对龙其浩说:“龙伯伯,您好像比以前瘦了啊,不如我给您推荐一位养生专家,谷爷爷的师弟就在龙城附近,要是您觉得方便,我回去问问他的号码?”

袁俊立刻图表现地插嘴了,“我知道他的号码!我给你们!他在龙城可有名了,专治不孕不……”

说到这小家伙反应过来,红着脸不作声了,唐青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让服务员拿来纸笔递给他,“号码,地址!”

等袁俊写完,唐青宏把那张纸递给了爸爸,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又去跟妹妹说话。

第69章宏宏的愤怒

等袁俊写完,唐青宏把那张纸递给了爸爸,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又去跟妹妹说话。桌上的大人也就是邹涛、唐民益、钱庆强和龙其浩四个,大家心照不宣都没再提这件事,但龙其浩还是从唐民益手里悄悄拿走了那张纸。

后来等所有人都离开临湖了,唐青宏才私下问爸爸,龙伯伯有没有把东西拿走。

既然儿子这么人小鬼大,唐民益也不至于回避这个话题,点点头叹了一声,“你这个鬼灵精……当时反应也太快了。希望有效果吧,其浩这个人比较好面子,两口子一直没有去正规医院治,就耽搁到现在。”

唐青宏当然知道这事,上辈子龙其浩也是没有孩子,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许多年,因为这一点性情更加乖僻难处。就这一点上来说,他其实感同身受,因为身体病症和没有孩子被人长期取笑,实在是很惨的一件事,对于心高气傲要面子的人来说更是难受。

如果这次谷老那位专治不育的师弟能帮到龙其浩两夫妻,那他也算帮到了爸爸,龙其浩会欠他们一个大人情,想必性格和为人处世也能有所改善。

当年九月,垮湖大桥准备开建了,由于施工地点都在郊区,没有太大的影响到市民生活。这时的临湖居民们正在为参股天然气公司而欢欣鼓舞,加上新建的大菜场南北贯通,四个出口又连着几条主街,极大的改善了民众们最重要的需求之一。

两个大项目在普通民众和本地的富人中几乎不再有任何阻力,原先保守担忧的一些商人看着临湖日新月异的变化,自己也在其中大大受益,哪里还会跟管理层对着干。虽然外来的投资商确实造成一些短暂的冲击,但竞争同样能带来新的机遇,脑子灵活的本地人在临湖的变化里开始赚到第一桶金,收紧了自己的嘴巴,只顾着忙碌地埋头捞金。

身为顽固保守派的老顾和老卫等人,一时间变成光杆司令。他们这个小团体人数不少,没有大商人们的支持却寸步难行,为了阻止唐民益和余老进一步获得更大的威望,只能跟所剩不多的追随者一起使着阴招拼命阻挠。

对于唐民益这个年轻人,他们了解不深,但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还想以拉拢为主。在唐青宏新学期的头一个月里,家里频繁地有人造访,都是趁着晚上跑来敲门,什么送烟送酒的、用糕点盒装着现金的、送名家字画的、送奢侈品的……

爸爸对这种情况,一律是原封不动地连人带东西请出去,还加上一顿批评教育。说第一次就算了,如有下次直接报到上级纪律中心,让他们把心思花在正事上。

到后来唐青宏为了给爸爸减少麻烦,从猫眼里一看来访者手里提着东西就不开门,说爸爸已经睡了。可这个方法没顶上几次用,过两天照样有人敲门,而且手里不提东西了,等他把门一开,来访者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礼品,什么金首饰啊,宝石戒指啊……甚至有给他送生肖金牌的。

还有种更让人恼火的,自己拧个公文包说找爸爸有工作上的事,谈着谈着人走了,把包留在沙发上,幸好每次都被他和爸爸看破。爸爸眼神一变,他就双手拧起公文包飞跑着塞回访客手里,敞开的包里头能看到厚厚的钞票,这些人胆子真是大到可笑。

既然想要把爸爸拉下水,他们不只进行银弹攻势,趁着天气还没转凉,漂亮的单身女同事也开始上门“报告工作”了,个个都是穿着薄薄的衬衫和短裙,脸上薄施粉黛,香味儿飘得老远。如果不是唐青宏天天晚上都在家,唐民益根本不会开门让她们进来,好在女性到底比较矜持,当着他十一岁的儿子不便太过分,都是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对于唐家两父子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性质恶劣但段数过低,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威胁。

到了十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有位女孩敲响了唐家的门。唐青宏开门时就觉着这位大姐姐长得真漂亮,而且莫名的有点面熟。

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鼻子挺秀,皮肤也非常白皙,那副眉眼怎么看怎么舒服,就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

她的声音也挺好听,软软绵绵,就是带了点本地口音,看年纪才二十出头,自我介绍说是卫主任的远房侄女,大学还没毕业就来临湖实习,请唐民益唐大哥多教她做人做事。

唐民益之前就听老卫提过,当然也对她客客气气,可心里也跟唐青宏一样觉得哪里不太对,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两眼。

等唐青宏倒茶过来放在她面前,女孩礼貌地抬头说谢谢,唐民益才突然发现那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这个女孩的眉眼,长得还挺像宏宏……

唐青宏坐在沙发上瞄了那个女孩很多眼,总觉得这个大姐姐越看越眼熟。等到他发现爸爸的眼神在他和那个女孩之间来回转了几次,脸上的表情也有点微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里头浮起一股又气又窘的情绪。

那个该死的卫主任!肯定是揣摩着爸爸丧偶多年都没另娶,以为爸爸是深刻怀念前妻的情圣,又看着自己跟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就自作聪明地推断——他长得像妈,爸爸就爱这种长相。

这简直错到姥姥河边去了,还让他有种被深深冒犯的羞恼。

不得不说老卫也算挖空心思了,对方哪里能料到唐家的家事会那么复杂。看着一个眉眼跟自己相似的异性,坐在沙发上使劲勾引自己的爸爸,他捏紧小拳头拼命压制想要咆哮的冲动。

唐民益看着儿子那一脸掩藏不住的怒意,跟女孩礼貌地聊了几句就起身送客,那女孩也看出来今天晚上谈不出什么进展,微笑着一口一个唐大哥的道别出门了。

等唐民益把大门一关,唐青宏终于憋不住了,脸上红通通地,跳起来一阵连珠炮似的痛骂,“卫伯伯到底想干什么?还远房侄女呢!说得好听,他可真够处心积虑的啊!真佩服他找来这么个女的,他如意算盘打得响啊!也太自作聪明了!”

唐民益被儿子这顿炮轰逗笑了,拉着他坐回沙发劝了起来,“你这么生气干嘛?脸都气红了,来,顺顺气,别呛着了。”

他哪里肯就此罢休,双目圆睁地盯着爸爸看,“我难道说得不对?你就不生气吗?如果我妈真是你老婆,又真长成那副样子,你能一点都不动心?”

唐民益微微皱起眉头,“宏宏,你适可而止一点,爸爸在你眼里就那么经不起考验?还动心呢……你这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叫动心?”

唐青宏脸憋得更红了,“我当然知道!你刚才看了她好多眼!之前那些女的你就没那么看过!”

“……”唐民益真有点生气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儿子解释,“我那是因为心里觉得怪,才多看了几眼。再说,爸爸多看谁几眼,还需要你的批准吗?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

“我……”唐青宏又气又急,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就是没办法好好说话,“我没有!我反正很不舒服!你以后不要再跟那个女的说话!”

唐民益异常无奈,也不想敷衍儿子,“那怎么可能?她是老卫的侄女,在咱们这实习,又住在同一个大院里,难道遇上了招呼都不打?”

唐青宏勉强冷静了一下,跑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才把心里头那把火稍稍压住,又回到客厅跟爸爸“谈判”,“招呼可以打,不准让她再叫你唐大哥!我也不欢迎她,她再来敲门的话,我不会让她进来!”

唐民益坐在沙发上审视儿子那副炸毛样,叹着气拍拍沙发,“别对爸爸横眉竖眼的,坐下来,我们谈一谈。”

唐青宏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很怕爸爸会跟他正式谈到找新妈妈的事,杵在沙发旁边不肯过去,眯起眼睛警觉地问,“爸,你要跟我谈什么?先给个大方向。”

唐民益干脆起身把儿子一拉,揽在怀里坐了下来,“你怕什么?爸爸不会急着给你找新妈妈的。”

他绷紧的神经立刻放松了,汹涌的怒气也消散大半,软下声音跟爸爸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唐民益笑了笑,“你的道歉爸爸接受,现在跟爸爸说实话,你到底在气什么?除了气卫伯伯自作聪明之外。”

“我……”他仰视着爸爸英挺的面孔,脸不知不觉又红了,从爸爸怀里挣脱开来,还往旁边挪了挪,垂下眼帘逃避爸爸的注视,“我就是觉得太奇怪了而已。那个女的……是不是跟我长得有点像?”

唐民益看着唐青宏羞答答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一时起了捉弄的心思,扳过儿子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是有点像,不过……没我儿子长得好。”

唐青宏身体一弹,心跳骤然快了很多,用上力气就去掰爸爸的手,“爸,别逗我了!我有话问你!”

唐民益一看儿子闹真的,只得顺势把手松开了,索然无味地点点头,“你要问什么?”

“那个……爸,你不给我找新妈妈,是为了我和欣雁吗?我是不是很坏?”看着爸爸疲倦的表情,唐青宏想到爸爸头上被自己扯下过的那根白头发,突然意识到爸爸再过两年就三十岁了。虽然男人三十也算风华正茂,但从爸爸的二十岁一直到现在,都活在无穷无尽的责任里,根本没有享受过所谓的青春和爱情。

他是这么自私,占据了爸爸在工作之外所有的时间,而且就算意识到了也不愿让步。爸爸既然对他说了不会急着找新妈妈,那么就一定会做到,他不怀疑爸爸的承诺,却不得不为此而感到抱歉和羞愧。

唐民益听着儿子嘴里自责的话,伸出手掌抚摸他细软的头发,“也不全是为了你们……爸爸在工作上确实问心无愧,但在自己的家庭上……私德有亏。爸爸作为一家之主,没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妻子和儿女,也没有自信可以改善。爸爸其实是个很闷的人,女性不喜欢这样的丈夫,只有你才会觉得爸爸很好。”

这话听在唐青宏耳里,简直等于天方夜谭,“不是这样的!爸,你还是很抢手的!不然最近怎么这么多女同事来找你?长辈那里也一直有人要给你介绍,是你自己不要的。”

唐民益非常清醒地笑了,“那不一样。如果爸爸不是唐家的人,也不是做着这份工作,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唐青宏从没想到,爸爸竟然会有这种想法,他睁大眼睛反驳爸爸,“可是你长得帅啊!女孩子都喜欢帅哥!”

唐民益这辈子几乎没从别人口中得到过这种评价,有点窘地笑了起来,“好了,别瞎捧爸爸了。你说的不能做准,你是跟爸爸在一块久了,看顺眼当然觉得什么都好。”

唐青宏特别认真地强调道:“哎呀,我说真的!爸爸就是大帅哥!你怎么不相信呢?唉……爸,你也夸我长得好,那你也是因为看久了顺眼,才觉得你儿子好看?”

这一点唐民益可不承认了,“我儿子确实长得好看,这跟顺不顺眼没关系,是客观事实。”

唐青宏被哄得眉开眼笑,也很自觉地哄爸爸,“那爸爸是帅哥,也跟顺眼没关系,是铁一般的客观事实!”

经过这个晚上的沟通,两父子小小的矛盾像气泡一样飘散了,唐民益本来对那个女孩就没什么想法,之后也一直保持着客气的疏离,从不单独与她见面交谈。

眼见着拉拢不成,保守派开始疯狂反扑,爸爸的前进之路上出现了新的阻碍。

郊区有个村零散地住着一些人家,大桥的桥墩要走那里过,因此需要他们搬迁。可有一户死活不肯搬走,无论怎么做工作再加上优厚条件,户主都说这是他家祖屋,不能动迁、绝不贩卖。

随着其他住户陆续搬走,这家人与动迁小组的矛盾激化,发展到相互对骂、动手,双方各有损伤。户主的家人和亲友却把他抬到竞州医院,到处散播舆论,哭诉临湖动迁小组如何野蛮凶残,如果媒体不管他们就继续往龙城医院去。

此事惊动了竞州日报的记者,采访这家人后跟各方面了解情况,也是到这时消息才传到余老和唐民益的耳朵里。唐民益当即把动迁小组具体动手的那个人找来责问,那个年轻小伙子哭诉说是那家人先动的手,这边都有同事可以作证。

唐民益脸色严肃,仍然批评了他,“同事作证有什么用?凡是发生冲突,只要你动了手,就会陷入被动,同事作证人家也可以质疑你们相互包庇。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口角严重时请执法部门接手处理。”

小伙子垂下头做了自我检讨,唐民益姑且听之,等对方离开才叫来自己的贴身助理小王,“查一下他的档案,看他以前在哪个部门。”

他这边还在做初步处理,余老那边也出了祸事,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以前在临湖勘测时牺牲的几个队员家属也找了过来,披麻戴孝地到处哭,要求临湖给她们一个满意的说法。

一直都说临湖穷,也确实挖不出石油来,如今挖出了油,却不给牺牲的先行者们加倍赔偿,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他们当年都是年轻力壮,又是科研人员,一家之主,当年的赔偿标准那么低,孤儿寡妇们如今都穷得活不下去了!

家属们哭着闹着,堵在工作小组的必经之路上不肯走,还说不给解决就要捅到龙城去,让上面的管理层来掂量掂量,这些牺牲的生命应该怎么赔偿。余老带头去做工作,反而被家属们指着鼻子哭骂,说当年的项目就是他这个黑心老头搞起来的,人也是在他的手上出的事!

一群姑娘寡妇闹将起来,不光是余老没辙,随行的男人都没辙,被抓了脸挠了手,也只有忍气吞声。

唐民益接到消息就赶了过去,还带去一大群妇女部门的调解人员,让她们代替男人们去慰问劝说,可算把余老先从人堆里拉出来了。

余老被闹得头痛欲裂,对着他就自责叹气,“唉,都怪我当年没处理好,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又闹了起来。”

唐民益低声凑近余老耳边,“这不是您的责任,有人恶意挑事。”

通完这个气,他拨开人群面色沉痛地去跟寡妇们握手交谈,做完自我介绍就给出斩钉截铁的承诺,“我姓唐,叫唐民益,我虽然才来了临湖不久,但你们的难处我感同身受。问题我一定会给你们解决,你们先去临湖宾馆住下,我也跟你们一块儿过去细谈,大家同不同意?”

一听说他是唐民益,那些姑娘寡妇们窃窃私语后就点头了,她们来之前做过功课,都知道这是临湖的一把手、说话可以算数的实权人物。

第70章宏宏过新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正义的临湖人”横空出世。

这个人憋着声音听不出男女,给两拨谈判的领头人打去电话,声称掌握他们闹事的动机和细节,还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两个唆摆人的名字,把那两人在一起商量的谈话录音放给他们听。

这些录音听得他们也一肚子火,那个老卫和老顾竟然密谋让他们在前边阻挠,把唐民益搞得下不了台、被上级处分之后,再来亲自处理事件平息纷争,还要追究苦主们无理取闹的责任。

这不是明摆着过河拆桥吗!两拨人都气得跺脚狂骂,加上“一个正义的临湖人”还握着他们其他的把柄,比如跟老卫和老顾承诺过事后分多少钱,甚至把一叠照片寄给他们:打人冲突事件里那个打人的小伙子,就是跟户主见面的牵头人;披麻戴孝的家属们当天晚上吃着宵夜打扑克,个个脸上都在笑……

这些照片要是被公诸于众,他们可就惨了,等到“一个正义的临湖人”第三次给他们打去电话时,他们已经彻底言听计从。

结果也并不复杂,这两拨人一齐临阵倒戈了。

还在竞州医院的那家人转变口风,说是临湖的卫主任以他们亲人的安危威胁他们,一定要跟动迁小组对着干,还说来威胁他们的人就是卫主任的一个老下属,也是动迁小组那个跟他们打架的人,一切都是对方导演的一场戏,他们只是被迫屈服。

披麻戴孝的牺牲者家属们继续痛哭流涕,这次哭得真心实意,大骂老顾那个黑心狼,仗着职权欺骗她们这群孤儿寡妇,说只要她们肯来临湖扯皮,就会得到高额赔偿,还要从她们的赔偿里事后抽成。她们思前想后进行深刻反思,觉得这件事愧对死去的家人,决定说出真相,请管理层和临湖民众原谅她们的一时糊涂,因为当年的赔偿确实太少,她们生活得非常困难。

如此戏剧性的反转让所有人都震惊了,除去唐家两父子和冯柏语,其他人都跟做了个大梦似的。

当然,这对于老卫和老顾的哼哈二人组来说,只能是莫大的噩梦,连带着动迁小组为老卫跑腿做事的小伙子一起遭殃。

管理层压住了媒体报道,这些事实在太过丑恶,对于两个主要责任人也是冷处理——一起撤销职务安排到爪哇国学习去了。

对于那两拨中途转变了口径的闹事人,唐民益仍然态度温和的安抚,没有深究他们的责任。不肯搬迁的户主现在愿意搬了,动迁小组按照原有的协议一分不少予以经济和房屋补偿,早年牺牲在临湖的勘测队队员家属,也都得到了二次经济补偿,还在本地公墓中为他们树碑立传,让后人永远铭记他们对临湖的发展建设作出的巨大贡献。

两件事处理得快速稳妥,竞州与龙城方面都非常满意,这阵风波就此告一段落,临湖的发展之路再没有大的阻碍。

老卫和老顾消失在管理层以后,冯柏语也很快就消失了,唐青宏在尤强那里听到八卦,说冯妈妈从冯柏语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小录音机,把里面的东西一听吓得六神无主,私下告诉给尤妈妈和胡海哲知道。

老胡被冯柏语气得高血压都犯了,抢救过来没几天,院还没出就给冯柏语打电话,让他赶紧去龙城去跟自己见面,冯妈妈也是连推带押的,嘱托尤妈妈替她把儿子送过去,她身体不好不方便去什么的。

尤强说起来还挺羡慕妒忌恨的,“唉,我都觉得冯柏语该不是老胡的亲儿子吧?他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把老胡的亲信老卫都给害了,老胡还把他搞到自己身边去,我妈说啊,那架势是要亲自管教加栽培呢!他这下好了,去龙城不会再回来喽,以后怕是混上去要登天。”

唐青宏憋了一肚子的笑,一回家就把事情说给爸爸听,“冯柏语果然是个炸弹,‘一个正义的临湖人’,哈哈,亏他想得出来呢。”

唐民益倒是早知道这个事了,那个“正义的临湖人”也给他打过电话,虽然憋着声音,从语气和对方所了解到的细节,就能推断出那个人肯定是冯柏语,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揭穿,还故作不知地“感谢提醒”。

冯柏语就是想挑着他跟那伙人斗,借他之手把顾卫两人搞下去,他这边按兵不动,冯柏语才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出手,逼着被利用的那两拨人咬死老顾和老卫。

既然以毒攻毒已经奏效,他不必再落井下石,精力用在正事上去就行了。他的目的从来不是刻意治人,而是不让人来治着他办不了事。

唐青宏看爸爸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头上又发现两根白头发,只得多给爸爸用何首乌、黑豆、核桃之类的配料炖粥,还要求爸爸不能晚于十一点睡觉,有再多的事情都挪到第二天再去思考。

唐民益抗争几次无效,儿子对这些事特别执着,于是慢慢也就养成了准时睡觉的习惯。

几个月下来,两父子都发现还是有点效果的,回鑫城过年的时候奶奶还赞了爸爸,“诶,民益,你还越长越年轻了,该不是处对象了吧?”

唐青宏乐呵呵地看向爸爸,在爸爸脸上看到了一丝窘迫,就出声替爸爸回答奶奶,“没呢!奶奶,爸忙得没时间啊。”

唐奶奶已经不像几年前那样,生怕爸爸被外面的姑娘勾走了,而是小声叹起气来,“这都二十七八的人了,也该处一个了。民益啊,你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呢?跟妈说说?”

唐民益看看饭桌上的几个姐姐姐夫、自己的两个孩子,还有各家的孩子们,表情透着尴尬回绝老妈,“大的小的都在呢,您非让我说这个话题合适吗?”

唐奶奶理直气壮,“怎么不合适了?你的个人问题就是咱们唐家的家事,当然可以大家一起讨论。”

唐民益不敢苟同地微微皱起眉头,“您别为这个操心了,归根结底这还是我个人的事。”

唐奶奶马上就转向唐青宏和唐欣雁,“宏宏!欣雁!你们说说,爸爸找新妈妈的事,是不是咱们整个唐家的事?”

唐青宏平生第一次背叛奶奶,在爸爸威逼的眼神中怯怯地开口,“我……我支持爸……那个,男人不能太听招呼。”

唐欣雁的眼神正盯着桌上那一大盘红烧肉呢,听到哥哥的声音就无条件跟随,“哥哥说的就是对的!我支持哥哥和爸爸!”

唐奶奶气得够呛,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唐青宏和唐民益,“好啊,你们父子俩现在统一战线了是不是?一起对付我这个老太婆?”

唐民益看儿子缩头缩脑地实在可怜,动动筷子给老妈挑了个肉丸放在碗里,“您生什么气嘛,这怎么叫对付您呢?我要是随便找一个,跟宏宏和欣雁不容易处得好。我是有两个孩子的人,妈,您别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唐奶奶这才舒缓了脸色,可手上的筷子把肉丸在碗里戳成好几截,“我也知道……你是谨慎,为孩子想得多,但我觉得不全是那么回事啊。你要是真那么为孩子想,就别再往下面跑了,调回来工作!娘也好就近看着你。”

唐民益眉头皱得更深了,“妈!我工作上的事,您就更用不着多操心了。如果我想待在家里,又何苦这几年都在外面干?我的工作路线不是我们唐家一家的事,您心里应该很清楚。算了,这些话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多谈谈家里的几个孩子吧。”

说到这里,他又给老妈挑了一筷子菜,转而跟大姐和二姐聊起家常。大姐的儿子快要大学毕业了,面临着就业选择;二姐的女儿也进高中了,据说成绩下滑得很厉害。

唐青宏看着爸爸摆出一家之主的气势,其他的亲人也顺着爸爸的话题开始聊,奶奶略带失落地别开了眼光,赶紧给奶奶夹菜,小声哄奶奶开心,“您多吃点这个,对您身体好。奶奶,您不要生爸爸的气,也别生我的气。”

第1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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