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云晔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丝毫不在意林渐差一分就能取自己性命的威胁,毫不迟疑地继续逼近。
林渐的手用力抵着栾云晔的咽喉,指尖随着栾云晔的步步逼近,将他脖颈上的伤口逼划越深。
看着满手鲜血,林渐一瞬有些恍惚。
本是威胁栾云晔罢手,自然没想过真要取了栾云晔的性命。若他不要性命地再近一步必不可以再使劲了,林渐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抵抗。
林渐那一瞬恍惚之间,栾云晔早已一手将他的手握住擒下,吻上他的唇。
第18章后宫相遇栾云晔果然酷刑逼迫了?!
陛下!
栾云晔的唇触碰到林渐的一刹,亭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喊道:臣白易潇,求见陛下!
栾云晔的身形一滞,闻声蹙起眉,将口中的苦药咽了下去,语气不善道:外面候着。
臣现在有十分要紧之事,要立刻面见陛下。白易潇道,请陛下出来借一步说话。
栾云晔看了林渐一眼,将人放开,起身出了亭子。
见到白易潇,栾云晔脸色阴沉,问道:何事?
陛下,今天早上的事,他是不是生气了白易潇看了一眼栾云晔脖颈衣襟上的斑斑血迹,问道,陛下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啊?陛下受伤了?高公公听得栾云晔受伤了,连忙凑上前来,看到栾云晔脖颈上的上口和血迹,不禁哎哟了一声,吓得瞪大了眼睛,这还了得!老奴这就去传太医!
栾云晔没有理会高公公,冷冷地看了白易潇一眼:你有何事?
臣当然是掐指一算陛下现在有难,特意赶来救急啊。白易潇笑道,陛下今天这么做明明是为了他着想,但想必又不会对他解释,又不会安慰人。他呢又不知道陛下的苦衷,他这人就和一只猫似的,平时装乖装弱,被惹急了就亮爪子挠人。
白易潇看了一眼栾云晔脖子上的血迹,道:陛下以前应该是没见识过他生气的时候,不防备给他偷袭了吧?臣是特意赶来帮陛下分忧解难的。
栾云晔道:不必。
那陛下总不能让他一直误会着不算,还不肯喝药一心求死的吧?白易潇挑眉。
想必是边上的宫人将方才的情景都告诉了白易潇。栾云晔冷冷道:朕可以解决。
陛下用的解决的方式反而被他弄伤了,可见陛下果然是霸.王.硬.上.弓了吧?白易潇道,陛下用这种手段,就算他今日迫不得已从了,那明日呢?以后呢?陛下打算日后就天天把他绑着硬上?
栾云晔沉默片刻,想到林渐方才的拼死抗拒,看着白易潇道:给你一刻钟。
好嘞!白易潇立刻掀了帘子冲如亭中,陛下快去包扎一下吧,脖子上这样的伤不是闹着玩的。
亭中,林渐坐在桌前,蹙眉盯着自己满手上的鲜血,还没回过神来。
林月儿,在想什么呢?你好大的胆子敢伤陛下啊。白易潇看着林渐,故作严肃道,陛下让我来审问审问你,还不跪下?
林渐抬起头,看了白易潇一眼,淡淡道:我失礼了,但他自作自受。
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白易潇在林渐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凑近林渐问道,是不是为了大表弟今日当众封赏,你觉得他是故意利用你给自己整排场,让林渐背负叛国之名?
林渐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看你平时脑子挺好使的,怎么突然就傻了呢?白易潇道,这第一嘛,你也不是林渐,林渐这人和你没任何关系。就算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且不说别人都眼明心明的,比如就说你哥,什么情况想必心里都有数。
况且,梁国那样一封不论生死当做弃子的书信,是个正常人也心灰意冷另投明主了。不是他叛国,是梁国先扔的他,他另投明主无可厚非吧?
再说和平时期,到邻国求官都是正常的,自古以来都有先例,只要不做有损本国利益的事情,哪里的国家不是国家,哪里的百姓不是百姓?为何偏要囿于一国一家之见?
所以,林渐顶多就是另投明主,和叛国根本不沾边。
林渐盯着手上的血,冷淡的声音里竟有一点委屈:栾云晔算计我。
害,算计你?你可太冤枉大表弟了,今日这样他顶多就得一虚名,又没真得到林渐的人,对他能有什么好处?白易潇凑近了林渐,挑眉道,我反倒是觉得,他对林渐还挺惺惺相惜的啊。
林渐不解地看了白易潇一眼。
那天他还和我说,林渐为梁国鞠躬尽瘁出生入死,林沐辰此人却是兔死狗烹,忘恩负义。白易潇道,他说既然梁国卸磨杀驴不管林渐生死,他倒想看看若林渐为他所用,林沐辰会是何等后悔不及的模样。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林渐的名声,毕竟会任用叛国之臣的君主,他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吧?但原因我前面也和你说了,我们都觉得这样毁不了林渐的名声,他才做的这个决定。
所以,他不是要毁林渐的名声,而是在为林渐抱不平,帮他气一气林沐辰那个忘恩负义之徒啊。你若是生气这个事,这个事情我也掺合了,我还推波助澜了。白易潇把脸就到林渐面前,要不你打我几巴掌,消消气?气消了就好好喝药,别把自己气坏了啊。
他岂会如此好心。为林渐抱不平是假,利用我气一气梁国才是真咳咳咳咳咳林渐偏过头,掩唇咳了几声,手背上沾染了一点红豆大的鲜红血迹。
白易潇蹙眉,将桌上的药塞到林渐手中:不好好喝药,你看看又咳出血来了,快点喝药。
林渐被动地接过药碗,盯着碗中深褐色的药汁,却还是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的药凉了就更苦了。白易潇用手中的茶杯碰了一下林渐手中的药碗,来,干杯,我干了你看着办。
白易潇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笑眯眯地给林渐看了看空杯,示意他自己看着办。
林渐扛不住被白易潇劝酒似的劝药,终于端着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
那个没良心的林沐辰不该气死他吗?白易潇一边看着林渐喝药,一边认真感慨道,放着这么好一个大宝贝不知道珍惜,竟然还那般对待,我就觉得大表弟今天做得好。
咳林渐擦干唇边的药汁,没有回话。
饭菜都凉了。白易潇起身道,我去让人换一桌来。你要是暂时不想理大表弟,看到他就吃不下饭,我一会儿就把他支开,你可要好好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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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栾云晔都被白易潇支开谈事情去了,林渐得以一个人休养生息。
至于夜里的宴会,林渐因为身体原因,依旧和上次一样不需要去。
林渐沐浴之后,换了一身素净的长衫,甩开执意要跟随的宫人,一个人溜出来散步。
由于中午闹脾气不喝药,夜里情况稍微严重了一点,咳得有些厉害。
虽说不愿意去宴会上,林渐散步的方向还是忍不住往集英殿的方向去。站在不远不近正好能望见的位置向集英殿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望什么。
自从午后和栾云晔闹翻,就再也没见到,也没说过一句话了。
那个会亲自给自己绾发、喂自己喝药,甚至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连夜地悄悄为自己洗刷冤屈的人,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林渐现在更不能确定了。
诚然自己身上没什么可图谋的,认为他另有图谋利用自己,确实太过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