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捂着脸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商国已经没见见人了。
娘娘,你脸怎么这么红?!夙行连忙跳了起来,问道,娘娘你觉得难受吗?有没有头晕恶心?是不是发烧了?还是有喜了?要不要传太医
林渐:我没事,你下去吧。
您真的没事吗?夙行有些担心地看了林渐一眼,把装着柚子的盘子往林渐面前推了推,娘娘,柚子剥好了,您快吃吧。
啊哟这么好的柚子啊。
白易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渐抬头看去,只见白易潇伸手要去拿盘中的柚子,被夙行一把拦住。
白易潇气呼呼对夙行道:你们暗卫都这么看脸的吗?前两天让你上树给我摘一个下来你不肯,转头在美人面前献殷勤,不仅摘柚子还给剥皮。
夙行护着柚子,把整个盘子塞进了林渐怀里。
林渐拈起一块柚子对白易潇笑了笑,当着白易潇的面吃了下去。
夙行完成了剥柚子的任务,便继续做他的暗卫,听林渐的话退到一旁,隐匿了身形。
白易潇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林渐身边。
林渐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和陛下议事吗?
哎哟?背后都改口叫陛下了,不叫栾云晔了吗?大表弟拿什么收买你了?白易潇伸手去够林渐怀里的柚子,一边吃一边说道,他们在商议军事,我也掺合不了,就来看看你。
这么快?林渐吃柚子的手一顿,问道,是为了商议北狄的事情?
是,这群蛮夷行动得比想象之中要快。白易潇道,而且来势汹汹,陈兵边境张牙舞爪,日日叩关不说,还在关外烧杀抢掠,闹得人心惶惶。
但是大表弟的众多心腹爱将白易潇看了林渐一眼,有些无奈道,就剩下史册上一句话了。
林渐含着柚子抬起头:?
白易潇看着林渐道:他手下有七十几名身经百战赫赫有名的将军,都在三个月前出兵不利,就剩史官笔下一句,被林渐一剑斩于马下。
咳。林渐听了白易潇的话,被正在吃的柚子呛了一下。
这几年国力日渐强盛,应对蛮夷应该还不足为虑,大表弟现在想的无非是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白易潇看着道:你也知道,这仗一打,花钱如流水。穷兵黩武的后果就是,前面的狼是打死了,后面随时可能窜出来一只虎。
但有道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虽然大表弟他手下虽然说得上兵多将广,但能让他十分称心的却实在找不出几个。光想派谁出征迎敌这一点,他总觉得都不太顺心。
林渐吃着柚子,默默点头。
当然这也不能怪人林渐。白易潇道,毕竟是各为其主,大表弟他自己当时也是抱着灭人家国的野心去的,若不是林渐,林沐辰这会子恐怕已经跪在大表弟面前称臣求饶了?反正凡事都有代价,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的。
林渐放下手中的柚子,看着白易潇问道:栾云晔对林渐是不是应该恨之入骨?
白易潇盯着林渐,沉默了片刻,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看站在什么立场。但大表弟对他还是有惜才之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顶着满朝文武、这么多人天天求他杀林渐的压力,还要去劝降。
林渐轻轻叹了一声。
白易潇问道:那你觉得,林渐对大表弟又是什么看法?
林渐仰头,望着穿透花树枝桠之间的斑驳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眸:应该是,只求问心无愧吧。
白易潇点点头,评价道:这心态就挺好。
对了白易潇。林渐揉了揉怀里的大白,看着白易潇问道,我记得你当年到处游历之时,应当走过许多国家。你会说突厥、吐蕃的语言吗?
会是会一点,交流没问题。白易潇问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林渐从椅子上坐起来,拉起白易潇的衣袖道,走,白易潇。备车,去驿馆。
我的车就停在宫门外。白易潇起身问道,不过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林渐眨了眨眼睛,道:给你大表弟,省钱。
白易潇:你又有什么主意?
林渐笑道:路上和你说。
娘娘!娘娘要出门吗?夙行从树上跳了下来,阻拦道,可是陛下吩咐了,您累着一根指头都不行。
林渐问道:陛下说不许我出宫了吗?
夙行摇摇头:没有。
既如此,你不该拦我。林渐道,若不放心你跟着就是了。
夙行应了声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一边。
林渐去换了一身衣服,随白易潇一起到宫门外,上了白易潇的车。夙行就寸步不离地随着仆人跟在车外。
林白易潇忽然想起夙行在边上,不便叫林渐的名字,问道,你要跟我去驿馆见突厥、吐蕃的使臣?
林渐点点头。
白易潇捂脸道:我拐了皇后出宫已经够胆大包天了,还带着皇后私会外国的使臣,若是大表弟知道了,我可能三年的俸禄都要没了。到时候只能喝西北风、饿死街头
林渐笑道: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担着。
马车行到了街上,林渐掀开窗帘往外看。这还是林渐第一次看到商国的街市,看得不禁有些向往,问道:白易潇,都城里有什么好吃的?
那你可是问对人了。白易潇本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听到林渐的询问立刻有了劲儿,坐起来道,都城有三十三坊七十二巷,没有一处是我没吃过的。你看到这边是清河坊,这里边的酒楼全都各有风味,吃七天七夜也吃不过来想不想下车去试一试?
林渐默默咽了一口唾液,道:回来就去。
白易潇的马车驶入驿馆。
一个多时辰后,白易潇的马车便出了驿馆,往清河坊行去。
马车上,林渐手中多了一份文书,拿在手中小心叠好。
我说你真是胆大包天。白易潇道,假传君命擅自做这样大的主,这大表弟要是怪罪下来
只许他上屋抽梯,不许我先斩后奏吗?林渐将文书放入衣袖中,淡淡道,我说了,他若要怪罪,我一个人担着,你只当没来过。
罢了,我也是舍命陪君子。白易潇对林渐挑了挑眉,道,刚才说的,清河坊里去大吃一顿,去不去?我请你。
万一明儿个大表弟要治罪,这可就是最后一顿好的了。
林渐难得出了一次宫门,又没栾云晔管着,点头道:自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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