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想法都与校规背道而驰。
他想谈恋爱;他想私自标记;他对一切不服从傅思衡的人,都想动手把对方揍翻;他想顶撞上级。
完了,他绝望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愧于见人。
太完蛋了,怎么会这样。
严荀的表情一会儿挣扎,一会儿痛苦,一会儿甜蜜,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
就在他自我迷失的时候,突然发现傅思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睁着灰蓝的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严荀差点没被他吓出心脏病来,强自按捺失常的心跳,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醒了
嗯。傅思衡动了动眼皮,脑袋慢慢清晰起来。
他感到自己脸颊贴着一个温热的物体,严荀赶紧把手拿了出来,傅思衡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眉心皱了起来。
我怎么了?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严荀将桌上倒好的水端给他,把他扶起来喝了一点。
温水拂过干咳的喉咙,傅思衡这才觉得周身的无力感缓解了一些,但四肢仍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从小到大他受过比这更加严苛的训练,倒不至于因为淋了一场雨就变成这样。
喝完水后,他便看着严荀,等待他的回答。
严荀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将刚才护士给的化验单递给他,动作极为缓慢,好像不太愿意让他看的样子。
傅思衡疑惑地接过化验单,仔细看了下去。
心率没有问题,脏器也很健康,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最下方的精神力浓度赫然写着SSS,再往下,是一行小字。
性别:男性omega。
提示:患者处于分化初期,腺体分泌信息素不稳定,不建议使用抑制剂等药物。
严荀甚至不敢看他的脸色,只看见那只握着化验单的手越来越紧,指尖紧绷的发白。
他赶紧开口道: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他们封锁消息了,这件事不会传出去的。那个,医生说你的精神力很强,以后的训练不会有影响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把他叫过来。
他正要起身去按铃,却看见傅思衡放下了化验单,脸上神情不明,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病房里安静的吓人,严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傅思衡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很镇定:不用了,我的身体,自己还是清楚的。
即使在没有精神力的时候,他也不比任何alpha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严荀斟酌着说:你别不高兴,如果有人敢说你什么,我揍死他。
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傅思衡淡淡地说,我应该觉得有幸才是,就要成为星际首个上战场的omega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透着某种嘲讽和轻蔑,也蕴藏着从未动摇过的自信。
仿佛对他来说,a还是o只是一个代号,别人最在乎的,反而是他最不在乎的。
严荀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眼神,比所有他见过的宇宙极光更加璀璨。
他到嘴边的话统统说不出口了,什么如果你想瞒着大家,我可以把所有知情人都关押起来。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即使,你是我的对立方。
傅思衡的一句话,打破了他对omega的认知。
在他面前不是一个普通的、拥有超强精神力的omega,他是傅思衡。
全星际独一无二的傅思衡。
严荀思绪万千,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已经从化验单落到了自己身上。
傅思衡放下单子,看着他道: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
是的。严荀说。
你背着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他没察觉,傅思衡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严荀:哪些话啊,你都听见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傅思衡说:在你说反正你也听不见的时候。
严荀回忆了一下他接下来的话,顿时感觉自己人没了。
傅思衡眼眸寒了寒,说:听说你想标记我?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严荀赶紧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一个非自己恋人的omega,说出我想咬.你,想标记你这种话,无异于x骚扰和具有犯.罪倾向。
尤其在军队里,轻则处分,重则被告上法庭。
严荀灵机一动,说:你听错了,你当时脑子不清楚,大概是幻听了。
傅思衡狐疑地看着他,但也找不到什么证据。
严荀趁他没反应过来,把另一张化验报告拿给他道:医生说你不能用抑制剂,建议让高度匹配的alpha标记一下。你看我干吗,这是真的报告单,我没造假。
他又谦谦君子地说道:不过我是不会随意标记omega的,我还是帮你申请休假吧。
不申请。傅思衡说。
严荀眸子一亮,那他的意思是
抑制剂给我拿过来。
严荀:
他急了:你不能用抑制剂,那样会给腺体造成二次损伤的。我我其实也可以标记你的,没关系,我不介意。
傅思衡刚想嘲讽他,一阵眩晕又直冲脑门。
他捂着额头骂了句:该死。
严荀立即扶住他道:怎么了,没事吧?发.情期就是这样,经常会浑身无力。
离我远点,你身上味道太大了。傅思衡挣扎着推开他,他越是靠近,自己身体里的燥热就越发明显。
严荀这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又不小心流露了信息素。
他当即退远了几步,从抽屉里翻出护士开的alpha抑制剂,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
傅思衡看见他的动作,目光渐缓,对他说:你好像很了解这些?
严荀把喷了半瓶的抑制剂放到一边,略微不好意思地说:刚才问人的。
他看了眼傅思衡,又试探道:医生说临时标记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只要我控制一下信息素注入就行了起码比抑制剂要好,不伤身体。
傅思衡脸色古怪,说:所以我刚醒的时候,你是想标记我?
没有。严荀马上澄清,我怎么会不经过同意就乱咬人,我是那种人吗?
傅思衡沉默,不知道他这个问题的答案该怎么给。
严荀咳了咳,说:对了,你能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吗?
傅思衡抬起眼眸:现在没有了,刚才气味很大。
alpha只有在易感期或是极其动情的时候,才会不由自主地散发信息素。
严荀的脸有点红,对他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啊,能不能让我闻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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