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搓搓手臂,打了个寒颤。望着老板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他知道老板心里有多不快,他未来几天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
助理:需不需要我把人找回来。
顾晏南指尖颤抖,声音冷得像冰渣子一样冻人:不用。可话语背后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知道。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不愿意见到自己了吗?
路越溪拐了个角落就停了下来,发现身后没有一点声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有些懊恼的拍拍脑门。
有些泄气的扁着嘴巴,自己这是被脑门挤了吗?为什么要跑,做那种对不起人的梦境,不就只有天知地知我知而已嘛!
镀步缓慢,他在心里无声的委屈的哀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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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起的路越溪看了一下窗外。
秋雨绵绵细如针,又似烟如雾,泼了云,淋了墙,卷走了一地尘埃。连着人心都是轻轻飘飘的。
路母一大早帮他收拾好东西就出去了。
他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几乎是凌晨的时候才昏昏的睡去,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精神都有点不振。
他把皮箱拖出家门,滴答滴答的雨声在院子里洒落寞,路母吩咐他早起回趟老家的房子办些事情。
墨灰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灰青的瓦片和勾勒的檐角,滴滴雨珠从瓦壑中坠落,荡起圈圈荡漾,深长而曲折的弄巷里,隐约的传来了狗汪汪的吠声。
路越溪推开那座堆满他回忆的大门,一阵刺鼻的烟灰呛如口中。
路越溪咳嗽了几声,按照路母的指示把里面的东西的东西摆弄好后,找好要拿的东西后,走出了老房子。
老房子依旧沉寂的矗立在那,岁月腐蚀的痕迹令它不再富有生机,旁边的居民几乎全部都搬离出去。
但这片老房子也将在不久后也被夷为平地,接替其出现的是耸天的高大建筑,林立满座的高楼大厦。时光总是在前进的,记忆是回不去的。
他家在弄巷的最里处,巷子幽长,有些二楼人家未来得及处理的植株爬满了墙面上,有几条碧绿盎然的青藤飞流直下,指盖大大叶片上坠满了晶莹的雨珠。
路越溪撑着伞低着头赶路,滴滴水珠一圈圈荡漾的波纹回应在他的脚边。
倏尔,手腕被人狠狠的用力抓住。
被人往旁边一拽,浅蓝色的伞晃然坠落在地,路越溪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而后背用力的贴上一座冰凉的墙壁上。
他抬起惊讶的眸子,映入眼帘的顾晏南那张冷硬的五官,线条流利,英俊深邃的容颜,抿着的唇隐隐的叫人看出了一丝委屈。
路越溪眨眨眼,纯净无邪的大眼里牢牢的占据着一个人的模样。漆黑如墨的眼珠仿佛最纯净的宝石,有种像把全世界都捧到他眼前的冲动,直击人心。
顾晏南抿着唇瓣沉默了将近三分钟,突然把嘴唇凑路越溪光滑细腻的脸蛋上留下一个轻吻,浅灰的眼眸里盛满牢牢的爱意,转而在他耳边轻轻的摩挲。
顾晏南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搭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上道:里面有了。
路越溪再次眨眨眼。
没听明白
顾晏南沉下心中的绮念,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凑到他小巧如白玉的耳垂。
人耳本来就是人至关敏感之处,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其上,路越溪不自在的瑟缩了一下肩头。
顾晏南的话像是从远方传来,飘渺又带着坚定。
我怀了你的孩子。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现实,可尾音下降的字调却暴露了其不安的心情。
不同于自己冰凉的手心,路越溪温暖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其上,使人心生暖意。
乍一听到顾晏南说的话,路越溪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还是乖巧的顺着顾晏南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他撩起衣摆下细腻柔韧的腰部。温热的皮肤相触,有种异样的感受。
路越溪细细的感受了一下他的腹部轮廓,轻轻的捏了一把略显柔软的肌肤。好像是真的有点大了,以前让他羡慕不已的八块腹肌已经消失成一块放隆起的肚子。感觉就更奇怪了。
要不是顾晏南的语气太过正经路越溪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来哄骗自己的。
第21章心旌摇曳
眼角处注意到顾晏南的后背,被淅淅沥沥的秋雨打湿了一大片,米白色的布料湿漉漉的贴在他挺拔宽阔的背上,路越溪挣扎开他的钳制住他的手臂。其实顾晏南握着的时候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这一挣扎,手上的力气顺着心里的苦涩全然散去。
那股被黄连浸泡的苦涩一层层漫上心田,舌尖一触都是苦痛。
路越溪捡起地上的雨伞,将他举到顾晏南的头顶上,他比顾晏南要矮一些,手腕向上抬高为人遮挡住了风雨。
顾晏南看着他的动作,眼底微微有些惊疑。
路越溪拉过他的手,将他扯到自己的身旁,有些苦恼:本来想回到学校后在跟你解释一下的,现在早解释一点也可以。
顾晏南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心旌摇曳。
什么?
路越溪转过身子,灵动的双眸一闪一闪的,带着盈盈的笑意:现在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顾晏南闻言,凑过去在人脸上轻轻道,他呼出的温热气息不同于他冰凉的手心,带着暧昧暖热的惑感: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喜欢你。
路越溪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一滞。尽管早已得知,但他还是稍稍错怔了一下,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当面表白,还是个比他要大好几岁的男人。
有些慌乱的低下头,眼神一转就看见顾晏南微微敞开的领口,上下滚动的性感的喉结,他鼻梁高挺,偏偏是一副冷清的长相,与他说话时却好像总是带着绵绵的情意。
联想到了什么,脸涮的一下如敷桃花般红得滴血,他脸皮本来就薄,这一红瞥向人的时候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羞怯。
顾晏南勾唇,刚才那股失落的心情一扫而空,得寸进尺将两人十指相扣,握得牢牢当当。路越溪微微有些不自在,这亲密也太快速了吧?但他只是别扭的尽量把伞往他那边斜去,并没有把手抽出来。
小巷很快就到了尽头,巷头是一个个荒旧的广场,这个破旧得半边身子都开裂的广场隔开的却是两片不同的天地。
顾晏南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他帮路越溪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里。
车内温暖的气息慢慢的笼罩住全身,冰凉的半边身子都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顾晏南手握着方向盘,就听到了路越溪的问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晏南侧眸看他,抿着嘴巴没有说话。浓密的睫毛有一瞬间的颤抖。
路越溪疑惑:调查我?跟踪我?
顾晏南想为自己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不屑于说慌,可不屑的身后都有其代价。
身旁的人有口难开的样子,路越溪还是第一次见到,使劲把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压了回去,但是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我没怪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