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看上了,不管直的弯的,直接开撩,从不拖泥带水。
他脑子转的飞快,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快。
池殊捞了一把额前濡湿的发丝,将烟叼在嘴里,推开男人托着打火机的手,偏头将烟尾对上了男人香烟尾部的火星。
燃烧的烟丝气味被两人相撞的呼吸推开,被拨到两侧的模样就像是杜牧诗中的皓月白辉一般,笼着雨色,也笼着两人近在咫尺的脸庞。
池殊垂着头朝上掀起眼帘,透过烟雾朝男人一笑,喉咙一松,浊白的烟雾便顺着唇瓣飘出。
朦胧中,男人的脸庞看不真切,但那眼中被掀起的暗涌还有迹可寻。
池殊容貌不差,自大点说叫做帅的惹眼。虽说如今年纪大了,三十好几快奔四的人了,但是岁月格外优待了他。
用时光柔化了青涩,增添了成熟的韵味。
而池殊打小就聪明,不仅在学习上,在撩人上面也是。
十分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就比如现在,将自己最好看、最温润的右侧脸展露在男人面前。
池殊将点燃的烟从唇中抽离,对着男人的指尖喷了一小口烟雾,随后抬起头来笑道:谢了。
不用。男人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将打火机收了回去。
在男人动作的时候,池殊迅速地将他打量了一遍。
剃着圆寸戴着耳钉,简约的休闲衬衫,整个人酷的没边儿。
而池殊西装革履的站在这儿,倒显得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过不要紧,池殊就喜欢这种具有挑战性。
越难他越喜欢。
池殊主动地伸出了手,介绍道:池殊,池塘的池,殊途同归的殊。
边厌。男人伸出手来半握了一下,边城的边,...厌恶的厌。
池殊愣了愣,笑了:名挺酷。
边厌眼睫轻微扇动了一下,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撤回手开始收伞。
池殊摩挲着感受了一下手中的余温,看着边厌脚尖的偏离方向,开始套近乎:你也是来卷烟铺的?
边厌甩水的动作一顿,偏头笑着挑了挑眉:也?
啊..对,我来卷烟铺找老板有点事。池殊掐灭了烟头,将它抛进垃圾桶里。
找老板?边厌语气中带了点玩味,你找老板什么事?
听他这语气池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边厌和这烟铺老板认识,估计还挺熟。
找他唠唠嗑。池殊脱口而出。看着边厌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急速补充道,我是老板的远方亲戚,好久没联系了,这不就过来联络联络感情嘛。
说完,他还干笑了几声为自己壮胆。
听到这里,边厌终于忍不住,偏头笑着舔了舔唇,眼尾轻挑地扫过池殊的脸庞,语气带着几分狭促。
是吗,那..身为老板本人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个远房亲戚?
第2章
这世上没什么事是比你在当事人面前撒谎后还被他戳穿更尴尬的了。池殊呆愣地站在原地,脚指头都快将地抠出了三室一厅。
边厌轻扫了他一眼后便转身开了烟铺的门,将伞挂上伞架后招呼道:进来吧,池老师。
听着他的招呼,池殊也没来得及想边厌为什么会叫自己池老师,就跟那被主人召唤的小狗似的,脑子都不过地跟了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落座了。
铺子里还带着未散干净的漆刷味儿,橘黄的烛光在雷声中摇曳,池殊有些坐立难安,双眼不由自主地四处乱瞟却啥都没晃到,反倒显得像是个溜进来偷东西的。
边厌看着他的动作只觉得好笑,倒了杯水:招待不周,只有白水。
橘亮的火光从下往上地打在边厌脸上,将他的五官镀上一圈柔光,透着说不清的温润。但当他掀起眼皮瞧你时,那股狠劲儿便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你敏感的脑神经上。
有人会对之惧怕,也有人会对之倾心。
很明显,池殊属于后者。为数不多的后者。
没事,我喜欢喝白水。池殊顺着话给自己立人设,虽说尴尬,但是瞄着边厌这股看人的狠劲儿,他还是被撩拨得心痒难耐。
管他呢,都到这份上了自己什么心思边厌估计早就看穿了,顺着这个势头撩下去呗。池殊心想。反正不会有比刚才更尴尬的了。
但池殊实在是低估了他今天的背运程度。
听着池殊这话,边厌勾着唇一挑眼尾,抑制不住的笑声从胸膛中震出:喜欢喝白水?那上个月在无良人大喊说要喝就喝死亡野格,拿什么白开水的不是你?
池殊撩人的笑容瞬间僵硬,只感觉屁股底下坐了颗炸弹,砰的一声炸开,将他炸的渣都不剩。
算了,毁灭吧。
池殊是怎么也没想到那天边厌也在不良人,正正巧地撞上自己发酒疯,又正正巧地记得这么清楚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还是用这样的语气,嘲弄中带着逗小孩的意思。
咳咳,那啥...今天我们就当没见过吧,忘掉所发生的一切。池殊真的撑不下去了,他得冷静冷静,一个人。
边厌觉得这人真的太可爱了,敲了敲桌儿:那你们学校的抽烟问题不管了?
这一声可把池殊丢失的魂儿给敲回来了,他立即清醒过来,今儿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人撩没撩到先不说,事儿总得办成啊,这情场和职场总得有一个得意的吧。
啧,都怪这烟铺老板的美色太撩人,昏了头。
池殊失笑地摇了摇头,迅速地调整好状态重新坐了回去,拿出了在学校为人师表的做派,清朗温和,看不出半分刚才眉里眼里,甚至连吐着的气都缠着抓人钩子的模样。
管的。池殊绷直了腰,努力让自己硬气一点。他刚想开口继续说下去,但恢复运转的大脑迅速地理出一个不寻常的点儿。
池殊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支荣的老师?怎么知道我来是找你问抽烟问题的?
我在学校见过你,边厌从兜里掏出火柴盒和烟,你们学校丁科长之前来过我店里。
哦,这下池殊明白了,合着是老丁头自己搞不定就将这烂摊子甩给他了。
池殊的怒火在心中滚动,但他暂时还不想去仔细琢磨这些,得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再说。他向来是个能将主次分清的人,并且在某些问题上冷静的出奇。
池殊打算顺着话题延下去,直接接着第一个回答问道:学校?
嗯,边厌拿拇指挑开烟盒,我送一小孩儿去上学,你刚好在他班上上课。
所以,又是学校又是酒吧的,合着这人早就认出自己来了,刚才在门廊那里是故意逗猫呢。
这还是池殊活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这么逗,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可以啊边老板,这么喜欢逗人?池殊故意冷了调子。他也得逗逗边厌。
边厌握着火柴盒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生气了?
没,池殊有些绷不住了,语气也不故意放冷,就找找场子,逗逗你。
这个回答弄得边厌有些失笑,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火柴折叠翻转,手指按着火柴头在摩擦层上一扫,只听擦的一声脆响,电光火石之间橘红的燃火在他手中跳跃。
他抽出烟将它点燃,吞云吐雾间才不紧不慢地评价了一句:小孩子脾性。
对于这点池殊不否认,虽说三十好几,四舍五入都快奔四的人了,但这脾气心性还是跟二十几岁年轻时一样,面上看着成熟稳重其实莽撞感情用事一点没少。
池殊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池殊耸了耸肩,但他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和边厌深入讨论,立即回到正题,先来谈谈正事吧。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店里最近的卖烟情况,有支荣的高中生过来买过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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