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树摸了摸发痒的耳朵,讪讪地点开了手机的扬声器。
江易行。
下一秒,江易知的声音在整个C区回荡,听着比网咖此时的空调温度还要低上好几度。
现在立刻离开网咖,和你身边的人一起回家来。
江易行依旧托着脑袋,表现出一副并不畏惧江易知的模样:你那里没我的房间。
你来了就有了。江易知说完,不给弟弟更多回复的时间,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上的忙音,林谦树短暂地失神几秒后,以同情的目光看向江易行也难怪江弟弟会在数学考试中算出半个人来,从小在这样严厉的哥哥管制下,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雷达在听到江易知声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就僵在原地了,手中那两瓶红牛也胡乱塞进了兜里,导致整件衣服被两个口袋拽着往下垮,看起来滑稽极了。在对面挂断电话后,更是第一时间积极响应号召,一跃而起关了电脑,退卡下机一气呵成。
走走走走吧!他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别让江老师等太久。
林谦树后他一步关了电脑,有些郁闷地看向他的后脑勺,心中想不明白雷达为什么听到江易知的声音,就跟耗子听到猫叫似的,比江易行这个弟弟还要怕江易知。
江易行也关了电脑,不过依旧懒懒散散慢腾腾的,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无所畏惧。
三人下了机走到网咖门口,江易行掏出手机预备叫车,这倒省了林谦树还要找家门在哪里的烦恼。江易行在目的地栏输入地址,转头看向雷达:宿舍已经关门了,你打算怎么办?
林谦树摸了摸自己的手机,想着在场只有自己算是成年人,主动问雷达:要不我帮你联系你家里人?就说晚上我找你谈心忘了时间,家里应该不会指责你什么的。
林谦树说完就感觉身边低头玩手机的江易行动作停了。
雷达眼神暗了暗,接着扯起一抹浑不在意的笑:林哥,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带了钱,我去住宾馆吧。
不用去,江易行抬起头来,看向好友,一起回去吧。
唔?雷达茫然地眨了眨眼。
江易行转头朝街道尽头望去,拐角处车灯亮起,似有一辆车正缓缓朝这里驶来。他说:一起回我哥那儿去,有地方住。
可是雷达张张嘴,想说刚才江易行还说小江老师的房子里甚至没有他的房间。
这会儿,就算林谦树再迟钝也听出雷达家大概存在着什么问题了。他跟着劝道:一起走吧,住宾馆多浪费钱啊。
街道尽头来的车子果然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司机探出头来问:是你们叫的车吗?
江易行先一步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转头看向林谦树:对,他叫的。
林谦树莫名被安排好了叫车人的身份,稀里糊涂地坐进了副驾驶座。江易知又打开了后座车门,对还呆愣着站在原地的雷达道:上车。
真有房间,不骗你。见雷达仍旧不动,江易行轻啧一声,刚才我跟我哥开玩笑呢。
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感激的神色,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来了。雷达小跑着坐进车里,往旁边让了让,给江易行留出了老大一块空间。
江易行上了车关上车门,对司机道: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小树:我在和你弟谈心。
江弟弟: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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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心跳鼓噪
晚上十点半,车子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车,林谦树抬眼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江易知。
江易知显然也看到了三人,他似乎对多出来的雷达并不意外,说声来了转身往里走。
林谦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的,江易知来小区门口等着就是为了说这一声来了么?这可不止有一点奇怪了。不过也好在有江易知在前面带路,林谦树不至于走错方向。
房子在小区靠中心位置一栋楼的三楼,林谦树跟在江易知后面进了门,随着灯打开,他被房子内部的装修给小小地震撼了一把。
暖黄的灯光笼罩下,原木的家具平添了几分温馨感,不算大的客厅里挨挨挤挤地放着许多充满生活气息的小摆件,电视柜上还放了两个林谦树心心念念的游戏手柄,看摇杆的磨损程度来判断,这一定是经常在被使用的物件。
神仙房子!林谦树只粗粗参观了一下外部设施,就打心眼里爱上了这套房子,并且他有十成的把握相信这些温馨的东西一定是七年后的自己搞出来的,毕竟江易知这样的老冰棍大概只能打造什么性冷淡风样板房,更别提买游戏手柄这样提升生活质量的好东西了。
林谦树暗暗点了点头,为自己的品味感到满意,也多少有点猜出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和江易知住到外面的原因的试问谁不想要一个能完全由自己打造的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呢?
江易知从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了林谦树,另一杯给了有些局促不安的雷达。江易行抽了抽鼻子,懒洋洋地从雷达手里拿过杯子,挑衅似的看着江易知喝了一口。
江易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喝完水,没有对他的行为进行任何评价,转而道:你们两个先去洗澡,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哦。江易行打了个哈欠,拍拍双手握着玻璃杯的雷达,你先去吧,浴室在走廊最里面,我哥应该已经把新毛巾放在里面了。
那、那我先去了一个晚上生龙活虎的雷达在江易知面前怂得不行,说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谢谢江老师和林哥收留我。
听到雷达对林谦树称呼的变化,江易知眸子暗了暗,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转头回去收拾。
林谦树仍然沉浸在自己布置的房间的美好中,闻言很是敷衍地摆摆手:够住就挤挤呗。
江易行换完拖鞋,看林谦树仍然站在原地伸长脖子转来转去,嗤笑了一声:你怎么跟第一天来这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