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狂笑着满意关掉了手机,哼,当我随随便便就能竞争上这个宣传职位的吗!你们啊,tooyoungsometimesnaive!
天公作美,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气氛下,林关涛和沈兴波迎来了第一场大型冲突戏。
邹海考上了大学,迟灼平反失败,邹海上大学回来才知道这件事,他向迟灼保证,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他摘掉帽子的!
迟灼笑了:我要去深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橘砸,庄生,笑子不闻,小鬼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3章离开
先要拍的就是迟灼说这句话的场景。
邹海换了一身衣服,他现在是上完两年大学回来,他还穿着工装,但是戴上了眼镜,眼镜和迟灼的一样,银边的,在阳光下闪着棱棱的光。
迟先生。邹海紧张地笑了下,只抬了抬头,就又低了下去,他愣了一下,才开始翻找放在椅子后面地袋子。
迟先生!我,我给你带了报纸!还有一支钢笔!你看看
邹海兴奋地从破旧的袋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盒子,盒子被一层一层的棉布包了起来,用细绳正反打了好几个结。
邹海歪着头咬开绳结,又朝迟灼笑了下。
等那一层一层的蓝色棉布展开来,那个黑色的盒子才出现了迟灼眼前。
邹海调转黑盒子的方向,看着迟灼的方向,把盒子缓缓打开,像是打开了他的心。
迟灼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你自己留着吧。
邹海愣了一下,又淳朴地笑了起来:我已经有一支了,迟先生,这是我为你买的。
这当然是为了迟灼买的,如果是给他自己,他才不会用这么贵的钢笔。他朴实的概念里,还是觉得东西应该物美价廉,但是一旦事情碰上迟先生,那就不同了,市场经济改制甚至还没正式开始,人们的思想还没被资本主义腐化,他就已经想着给迟先生,最贵,最好的东西了。
迟灼还是侧着脸,他看着窗外,突然笑了一下。
邹海,你知道吗?
我政审没过。
他转过头来,神情讥诮,邹海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迟先生总是冷冷淡淡的,似乎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现在那双常年冷着的眼,像是休眠的火山,再次泛起了汩汩的热泉。
迟灼接着说:我本来打算,当个老师就很好,如果学生都像你这样,我是愿意当老师的,但是,他们什么人都要,你知不知道,他们连没上完小学的人都愿意要,偏偏卡住了我
邹海把盒子一放,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迟灼的肩膀,迟灼只动了动一只手臂,就挣脱了,邹海尴尬地收回手。
迟先生你别生气,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现在政策下来了,摘帽的政策,你别急,我!我现在就去街道帮你问!他们如果不按规章办事的话我就,我就和他们拼了!
邹海!
迟灼站起身,刷得一下把桌上的杯子打翻了:我他妈的不要你帮我,你是不是有病,你现在上了大学,只要等毕业,就是最紧俏的一批人才,你现在把自己卷进这种事里,你在想些什么?你要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白费吗?
邹海无措地回来捡地上的杯子碎片,迟灼气极,邹海,你住手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要去深圳了。
邹海一个哆嗦,碎片划开了他的食指。
他没注意,迟灼侧对着他,也没注意。
我们,就此别过吧,你走吧。
邹海没动,也没说话。
迟灼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还不走,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们以后,就是两类人了。
是啊,两类人,邹海心想,从一开始他和迟先生就是两类人,他永远不懂迟先生在想什么,哪怕他现在在努力学习,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他也永远不懂迟先生想要什么。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迟先生已经不见了,明明是他自己的屋子,却被他一个外人逼走了邹海苦笑了一下,黑红的血从他手上流下来,一直流到了地上。
王导喊完cut,林关涛在门外出了一口气。
他抻直了手指,把左手按在还在微微发抖的右手上,刚刚他时不时地就要被沈兴波的状态带走,他废了好大的劲才能保持自己的节奏。
有好几次,他几乎要放纵自己,顺着一时的感觉去跟随那些动作,神情,和对话,好在,他的理智总是先行一步。
这场戏结束之后,电影前半部分的大头就搞定了,还剩一些零碎的场景,和王导看过之后决定要不要补拍的部分。
林关涛和沈兴波因为对种地的巨大热情把老乡感动得无与伦比,老乡反复强调说:小沈,小林啊,等你们走了,不嫌弃的话,拿五十斤山药走,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一人五十斤哈!可脆了!再拿几只鸡走,鸡都是那个什么纯天然,无污染的!每天在山上跑圈的,特别壮!又肥又壮!要是喜欢吃肥的呢,我就给你们挑几只不爱动弹的,哎,吃的多,不动弹,胖得没边了
林关涛也被淳朴的老乡情感动得一愣一愣的,他连忙拦住老乡现在就想搬山药的手,说:不嫌弃不嫌弃
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满脸无措。
还好沈兴波还比较淡定:叔,白拿肯定是不行的,我们也知道,这是您的心意,但是呢,我和林关涛也不是缺钱的人,白拿您的,你问问林关涛,是不是他这种读书人晚上翻来覆去地肯定要睡不着的。
李叔瞅了瞅林关涛,哎,小沈说的不错,小林一看就是文化人,往上怎么数都是文化人的那种,确实!那就意思意思收点吧。
于是,到他们要走了的那天,林关涛和沈兴波两人到了老乡家里,老乡家里有个小院子,带了个蓬,专门用来堆放山药的,山药都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泥。
李叔拎着半人高的称从屋里出来。
沈兴波已经半蹲了下去,自个儿挑了起来。
哎,小沈,叔帮你挑,你们这样,别把手弄脏喽。
沈兴波笑了下,倒是没拒绝李叔的好意。
李叔用编织袋各给他们装了五十斤。
又去捉土鸡。
留给土鸡的只有塑料袋了,够大倒是够大的,是最大号的那种塑料袋,一个可以装两只。
林关涛犹豫地看着袋子里的鸡,还是忍不住转头问沈兴波:鸡不会憋死吗?
沈兴波:
但他还是顺势在塑料袋上给两头的鸡各戳了两个孔,让对方把头探出来。
鸡乖巧地趴在袋子里,除了时不时地要扑腾下。
沈兴波一手一个袋子,把他和林关涛的鸡都拎走了,林关涛就推着小推车运那一百斤的山药。
王导看见他们俩拎着鸡回来,还赞赏了一番:李哥养的鸡那叫一个好吃,你们带回去炖汤啊,白切啊,都好吃!
沈兴波把鸡放在了面包车上,还特意叮嘱坐副驾的摄影师:小心,林关涛的鸡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