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一整夜, 他不止一次梦到她出现了。
这一次又是错觉, 还是梦?
而谭冥冥睁大眼睛,呼吸乱了几分。
她虽然快在外面冻僵了,但是皮肤还是很敏感的, 杭祁脑袋垂过来时, 她冻得麻木了的脖颈像是倏然贴上了一块炙热的铁, 不仅如此, 对方浑身卸了力, 温热的气息一瞬间铺天盖地而来。
而且,他眼睫很长, 扫在她脖子上。
跟在人心上挠痒似的。
谭冥冥莫名脸红了一下。
卧槽,搞什么, 谭冥冥,请你立刻停止对纯洁同学的胡思乱想!不过这不能怪她, 她只是从小到大太过透明,除了家里人,就没和什么男性这么近距离过, 唯一一次被容俊平同学表白,还无疾而终,而这样搂着人,还是头一次,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谭冥冥先粗暴地把杭祁脑袋推开,然后七手八脚地扶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试图把他送回房间。
但就算她力气再大,还是支撑不住,踉跄几下,差点摔跤。
杭祁被晃来晃去,头疼欲裂,他嘴唇干涸,漆黑的额发却是湿的,被汗水打湿的,衬得脸色更加苍白和病弱。
但这样多少清醒了一点。
他视线往下,黑漆漆的瞳孔望了谭冥冥一眼,垂了垂,再望了一眼,像是猛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睫剧烈颤了一下,染上几分不敢置信。
竟然不是梦?!
他竭力站稳了身子,抓起谭冥冥的手腕,朝外面走了一步,挡在门前,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谭冥冥好不容易扶着他进了门,累得气喘吁吁,又被他轻轻推出来了,简直白费了一场功夫,快气死了,她吸了两口气问:你怎么突然发烧了?是感冒了还是生了别的什么病?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但见杭祁脸色惨白,嘴唇没有颜色,瞧着太可怜了,谭冥冥那么一丢丢气又立刻消了。
她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
杭祁垂着眸望着她,心底像是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握在门框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轻轻蜷缩起来,但片刻后,他抿起嘴唇,视线有几分难堪的回避,且挡住了谭冥冥朝他家看的视线。
他家里什么也没有,因为独自一人,生活拮据,没什么家具,空荡荡的。被她知道他住在这一片即将拆迁的破旧地方,已经足够难堪了,他不想变得更难堪。
不去医院,我没事,你回去吧。他冷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