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松鼠蹲在肩膀上,拍了拍二宝的脸颊。
二宝回了神,微微发起颤来,他们没把我当朋友。
松鼠心疼地摸了摸二宝的脑袋顶,劝二宝别难过,因为他们不配。这回知道了也是好事,以后就不会再吃亏了。
说归说,可当榛子香气钻进鼻腔时,松鼠还是觉得特别不平衡。
二宝真可怜。哪回摘了新果子没给他们送来,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背地里却可劲儿造谣诋毁,真不要脸。
上回姓王的婆娘生孩子大出血,要不是二宝拿了能量弹来救急,凭他自家那点中看不中使的草药能顶用?
知恩不报,简直良心坏透!
想到这里,松鼠忍不住破口大骂:一群白眼儿狼!吃大粪的玩意儿!
二宝没有跟着骂,起身往巷尾走了,到了巷尾忽又停住,把其余榛子全摔在了地上。
气不过,到底还是气不过。
铁匠铺子里是不是有台鼓风机?
对,降温用的。
王记药铺是不是私接了管道引泉水?
对,管道口就在铺子后头。你想咋样?
二宝说:我想叫他们不好过!
松鼠的两只圆眼亮了起来,怎么做?
二宝抬头看了看天色。
温柔的阳光像手绢拂过脸庞,他却因为生气脸皮滚烫。
不想叫他去挖免费冰?
那就先挖一大车给他们瞧瞧!
走,回家套车!
二宝的四轮板车是普通牛车改装的,买个二手的蒸汽发动机装上,比那些体面的厢车差不到哪儿去,声还大,突突突突很提神。
二宝塞上挖冰工具,又额外拿了几只麻袋和几瓶墨水,还用石磨碾了半口袋干牛粪。
黄牛好奇,老二,你是不是对我老牛的便便有什么企图?
二宝不答反问:准备出发了,你在前面跑还是上车来?
黄牛鼻孔喷气,这还用问?我老牛跑得可比发动机快多了!
牛蹄子嘚嘚嘚,一口气吊了十几里山路。但在这口气撇出去之后莽劲儿也就泄了,已经不年轻的老黄牛差点把自己累出屁来。
能不能叫我老牛停下来抽杆烟?黄牛喘着粗气。
快看!二宝突然手指前方,乌孜断崖,马上就到了!
松鼠摸出望远镜,瞧见一片翠绿的山峦下匍匐着灰白的岩石洞,洞口周围没什么植被,跟别处反差强烈。
昆仑地界的人都知道,乌孜断崖是昆仑第一险,不是因为它崖壁陡峭得近乎直角,而是因为崖底常有怪物出没。
没人知道怪物长什么模样,但据说来了的人全都留下了,死得不明不白,魂都飞不出去。
黄牛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洞里走,牛皮像过电似地一层一层抖筛子,牙关也打颤,老二,我感觉阴气有点重。
二宝说:是冷气,山洞里应该有很厚的冰层。
松鼠说:怎么以前没听说乌孜断崖下有冰窟?
黄牛倒是知道这个,因为此地以前是乱葬坑,谁没事来找晦气。后来新君上位整治了这地方,乱葬坑没了,却多了怪物。
二宝钻进洞窟里,在前头小心地带着路。
冷气一阵比一阵更强烈,到得深处,果然瞧见一片汪塘那么大的冰洞,二宝欢呼起来,又提醒道:边缘冰层没有那么厚,老三的体重跟蹄掌大小不成比例,别踩塌??
话没说完呢,那头黄牛已经踩塌了冰层,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冰水。
呸!老二救我!
噗哇!我不会游泳!
救命啊救命!
二宝翻了个白眼,你站起来试试呢?
黄牛一站起来,嗐,水刚没过肚皮。
它这么一弄动静大了,山洞里呼啦啦飞出了一大群黑不嗤溜的东西,吓得一人两畜同时缩起了脖子。
什么玩意儿?!是六翼族人吗?松鼠大喊。
不是!快趴下!二宝惊呼。
翅膀扇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唧唧啾啾的怪叫。二宝偷摸咧开一条眼缝儿观察,哪里是六翼族人!六翼族人好歹带了个人字,这些东西却是中了毒的短毛耗子一样的脸孔,尖牙外龇,鼻孔外翻,分明就是一种巨型蝙蝠!
巨蝠黑压压地挤满了洞口,每只都比二宝个头大。二宝趴在冰层上,拼命按住吱哇乱叫的松鼠,又把牛头踩进了水里。
还没消停,巨蝠反应小片刻之后就扑着翅膀朝他们逼来,尖锐凄厉的叫声震得山洞嗡嗡响,大有分食他们饱餐一顿的架势。
黄牛憋不住了,从水底冒出鼻孔,巨蝠们于是寻到了可口的新目标,放弃二宝和松鼠这俩小甜点,直接冲着牛头肉而来。
眼看着躲不过,二宝抱住松鼠滑向了黄牛,嚷道:我们一家三口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松鼠却大叫:能活一个是一个,狗二宝放开我!
黄牛立即伸出牛蹄子压住松鼠大尾巴,休想!拜把子时说好的一起死!
松鼠绝望了。
这俩蠢货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
然而就在巨蝠张嘴的瞬间,七彩的光芒以二宝喂中心轰地炸开了。
像被极其可怕的力量威慑到了一样,巨蝠们尖叫着扑打着飞出了洞口,眨眼功夫就消失得一只不剩。
松鼠吓愣住,这又是啥,二宝,你这东西会发光?
二宝把光芒散去的金丝布袋塞回衣领里,努力把黄牛往冰面上拉,别问了,先把老三弄上来,这温度牛蹄子能受得了,牛鞭可受不了!
等到黄牛不再哆嗦了,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开工了。
黑火油燃烧释放热能量,水蒸气推动机械齿轮运转,伐树用的锯子拿来切冰倒也是一把好手。
冰块切方用绳子码起,一层接一层,待会儿要加棉被装箱。一车四大箱,没有八千斤也有六千斤,按照官家冰窖一斤一个铜子儿的价格,光这一车可就足足省了大几千个铜子儿。
嘿,足够用到今年冬天,也足够叫王记那些人急红鸽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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