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弓拇指擦掉唇畔水渍,直埋怨水里加了太多糖,怎么甜成这样。
然后才有功夫去思考二宝的问题
我他娘的也想知道自己在干嘛。
21、21.不舍(倒V开始)
镇定剂的药效太强劲,还没等来藏弓的第二句话,二宝就被麻翻了。藏弓接住他,打横抱起来,在松鼠惊惧到近乎凝固的视线里把他放到了床上。
松鼠已经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头顶的绒毛硬是竖成了钢针,根根直立。它嗷嗷大叫,扑上去就朝藏弓的膝盖踢了一脚,狗将领!臭流氓!你还有没有人性了,二宝是男的!
藏弓原本不用把它的叫骂当回事,听到它这么说却不舒坦,驳了一句:是男的怎么了?
是男的怎么了?你在问我怎么了??松鼠简直无法想象这人到底有多寡廉鲜耻,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果然跟那暴君一样,是个颠倒纲常、有违人伦的死断袖!我呸,真恶心!
藏弓蹙起了眉。
一个两个无凭无据胡乱编排就算了,现在连牲畜也跟着起哄。好,都说他是断袖,他就断一个看看,谁又能把他怎么样。
他眉头舒展开来,再次抱起无辜的二宝,在那小巧又红润的嘴唇上印下深深一吻,顺便嘬得小唇珠啵一声轻响。
咿呀!!禽兽!你!你!
我什么我,我就乐意瞧别人膈应我,偏偏还又奈何不得我,怎样?哈哈哈。
呃啊!!!松鼠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嚎了这么一嗓子后忽地捂住胸口,仰面厥了过去。
藏弓一阵失语,把二宝放下就去查看松鼠的状况倒是没大碍,也跟它家老二一个德行,遇到事情容易心气儿不顺,憋昏了。
他把松鼠扔到床尾,又替二宝盖上了被子。天色还黑沉沉的,小二宝该有个好梦。
去王宫是冒险。现在出发,天亮以后正好到达,也许夺回王位便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本该高兴的,可他坐在二宝的床边,不知怎么的总是高兴不起来。
他必须承认,做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乐趣,跟小二宝相处一天胜过待在王宫一年。
小傻子,可别再随便捡男人回来了。万一捡回来个黑心肝的怎么办?谁像我这么高风亮节。
藏弓自顾自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心头涌出些许酸楚滋味。
小时候母妃教过他,生死有时,聚散有时,万物盛荣凋零有时,周而复始。要是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他希望二宝不要记恨他。
还有,刚才亲你不是耍流氓,实在气不过就怪你家灰老大去,它非说我是断袖,我哪能白挨泼脏水。
脸皮厚到令人发指的家伙说完这番混账话自己也笑了,在二宝的小鼻尖上捏了一把,忍不住蜷起手指。
好了,我得走了,保重。
二宝这一觉睡得黑甜,早上醒来时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就把松鼠踹下了床。
松鼠捂着屁股爬起来,高声大语道:蠢二宝!又踢我!
二宝呆兮兮地看着它,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记忆开始回炉,终于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二宝一把拎起松鼠的大尾巴,说!你是不是在水里加了药?加的什么药?
这还用问?蠢得要死。松鼠气哼哼地朝二宝手腕上来了一拳,赶紧放我下来吧,桌边去!
一人一松鼠落坐在桌子旁,松鼠把水杯递给二宝,叫他自己检查。二宝仔细闻了闻,又把残存的水滴捻在指尖推干,这才闻见了极其轻微的镇定剂气味。
你居然偷拿我镇定剂!
屁,这是重点吗?我为的谁?不麻翻狗将领怎么带你逃脱魔掌,靠你这怂包抱人家大腿哭唧唧吗!
你别这样说啦,将军虽然
二宝不好再说下去了。虽然将军杀了人,还干过好多坏事,但他不是坏人?这也太偏私了叭。
于是二宝改口问:那我恩人的活气怎么办?你把将军弄哪儿去了,报官抓走了?
松鼠见他还惦记着狗将领,颇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无奈,又不忍心把他被狗将领轻薄的事情再拿出来晾晒,便避重就轻地答:没有!要是报了官我还至于生气吗?先别问这么多了,赶紧收拾东西,趁他不在我们跑路。
二宝闻言只好去拿行李,结果拎起包裹一掂量,轻了许多。他立即解开包裹翻找,果不其然,带来的银两和特殊药品都没了,连他的通关证、推荐表和从医资格证也没了。
这哥俩儿大眼瞪小眼,齐齐怒吼:狗将领!!!
一大一小蹿下了楼梯,刚好撞上了准备来堵他的伙计。伙计说:你们房里一位叫藏弓的客人留了话,房钱和赔偿款都找你要,一共四两八百文,现在付?
二宝:什么赔偿款?
伙计往四面墙上一指,只见那些装饰用的书画作品全被划烂了,其上内容无一不是歌颂新君宏伟功绩的。二宝认了,这不用怀疑就是火头军的手笔。
好说好说,四五两银子不算什么,可我的钱全被他拿走了,我得追上他才能回来付给你。二宝说。
伙计的脸色霎时变了,没钱?也就是说白住一晚还讹了我满墙字画?
不不不,不是讹,我追上他真的会回来赔给你。你要不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最好再租一辆车,因为他脚程很快。
还想骗我给你租车?!
没了火头军傍身,可怜的二宝又变回了以前的小怂包,在伙计唾沫横飞的叫骂声里乖乖去了后厨,开始了洗碗抵债的征程。
被他说中了的火头军天蒙蒙亮时就已到达了京都王城,花他的钱买了身看起来像是大夫会穿的服装,又买了假胡须贴上,以更改自己的面貌。尤不放心,还在百货铺子里淘到两条大长疤道具,左右脸交叉贴成了个火钳子形状。
他对着镜子照过,临近宫门时还找了片水塘照过,最后逮着那些一同来面圣的人问自己样貌如何。人家瞧见他的大胡子和大长疤就先怕了,哪还敢说真话,他便也当了真,丝毫不觉得一身文服配土匪脸有什么不妥。
辰时宫门开了,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大夫们聚拢到了一起,排着队等待审核。藏弓也拿出了证件,准备蒙混过关。
他在中排,仗着耳力好肆意窃听前排接受审核的人被问到的问题。除了姓名年龄之类的基本信息,问的最多最详细的是医学理论,大几百道题,至少每十人里头不会出现重复题。
轮到他时,守城兵抬头仔细看了看,忽然面色凝重,和左右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藏弓心中警铃大作,暗叹自家看大门的果然有两把刷子,装扮得这样毫无破绽都能被认出来。
然而守城兵转回头时说道:你是大夫?怎么跟个屠户似的。
藏弓默默收回袖笼里已经露出了半截的匕首,答道:长相是爹妈给的,我也很无奈。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描花绣草、招猫逗狗,脾气温和得很。
守城兵又说:脸上的大长疤也是爹妈给的?
藏弓点点头,还没出生时就遭遇过波折。当时我母亲怀胎八月,父亲带回来一位貌美非常的异族女子,娶作二房了。二房善妒,怕我母亲生出儿子抢了她的风头,就假装切水果时不小心,在我母亲肚子上划了两刀,正好划着我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