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心道他是去办私事,也没大在意,可等手术室和工具都备齐了之后,王老板又回来了,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二宝说:也不急在一时嘛,王姑娘已经躺上手术台了,要么我先做手术,做完再说?
王老板却拉着他,不不,这个消息一定要立即说!二宝兄弟,我刚才和奶奶商量过了,你的人品比钱财更宝贵,我们决定以一百两的价格把松柏园卖给你!
二宝眨巴着眼:啥?
王老板笑得比二宝还高兴,是不是难以相信?我告诉你,是真的,宅子降价了!但是只此一天,你不买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大伙儿指定都想抢呢。
二宝说:王老板别冲动,那可是松柏园,三百两不贵,要不是衙门旧址,价格起码能再翻一倍。
这,我还没见过主动抬价的买家,哈哈!王老板坚持要降价,二宝就坚持不接受,王老板无奈,便从家仆那里拿来了铜锣,既然这样,那我借你铺子一用,宣传一下宅地。
二宝一把扯住他,你你你要干嘛?
王老板说:卖给别人啊,亟待出手。
二宝:啊!!不能卖给别人!等等,您刚才真和王家奶奶商量过了?她老人家也来了?
王老板点头,示意二宝去门口。
二宝走到门口张望,果然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蒸汽车,老人家就坐在车里头呢,瞧见二宝以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妥了。妥妥的。
二宝拐了进来,行,卖给别人不如卖给我,大不了以后王家人来我这儿做手术全免费。王老板,万分感谢!
王老板大笑,算啦算啦,我可不希望家里有人需要做手术,哈哈哈哈哈。
二宝也跟着笑弯了眉眼,然后瞄准自家伙计,噌地一下窜进了人家怀里,小舅啊!我运气太好啦!一百两买到大豪宅,以后拆迁不不,不考虑拆迁,反正我器官库有着落啦!
藏弓替他高兴,兜住小老板两条腿原地转了两圈,问道:是不是有你伙计一份功劳?
二宝说:你功劳最大!木嘛!
湿漉漉的一个吻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印在了某人的脸上。某人呆住了。小老板呆住了。在场的王家人呆住了。就连正在嚼胡萝卜的垂耳兔和勤劳朴实嗑松子的松鼠也
之后又是噌地一下,小老板从自家伙计身上跳了下来,抓住垂耳就是一通狂亲。犹觉得说服力不够,抓着松鼠又是一顿狂亲,然后还要去抓王老板。
王老板:
别!别了!太客气了。
主要是你小舅他凶神恶煞,咱想接受也不敢。
当天下午双方就签了房契地契,松柏园算是真正到手了。
二宝在自家伙计的陪同下去存了钱,又去松柏园转了一圈,对后续要做哪些拾掇有了初步的规划。
王老太太这番也不再因为药铺的事责怪二宝了,还说要给二宝介绍客户。她老人家曾在六翼族给大户人家做过乳母,倒也认识几个权贵,说介绍想必是能介绍到的。
回来的时候路过北溪村外的大马路,老远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一家宅子外面哄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恰好环卫婆婆推着收垃圾的板车经过,二宝帮着推了一段,便打听了起来。
环卫婆婆说:那家人你认识,是杨老太太家。没消停两天,这不又出事了么。
二宝说:她家都双喜临门了,还能咋的?难道杨老太太又被接回去了,跟儿媳吵架了?
环卫婆婆说:接回去是接回去了,但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在门口吵闹的是个登门要钱的,嗐,口没遮拦,你可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
环卫婆婆说,杨生虽然一直都想把他娘接回家,但媳妇不允许,拿头皮上的病当挡箭牌。
之后杨老太的病好了,却在窑洞里染上了风寒,膝盖僵硬走不动路,媳妇嫌她晦气,以对儿子不吉利的由头继续排斥在外。
今天一早,杨生又想去接他娘,两口子就干起架来了。媳妇哭闹,丢下孩子就往外跑,结果在大门口撞上了一个人,是三叉巷的一个小伙子,刘郎。
刘郎一见杨生媳妇就给拽住了,口口声声要她还自己钱。杨生媳妇当场黑脸,不承认拿过他的钱,刘郎就把过去那点破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原来杨生媳妇就是醉香楼里的春姐儿,刘郎是她的恩客,回回去喝花酒都找她,家里的那点积蓄大都败在了她身上。
后来春姐儿觉得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了,得谋出路,就叫刘郎攒钱给她赎身,结果刘郎嘴上答应,却从那以后再没去过。
春姐儿天天在门外眼巴巴望着,没把刘郎望来,倒把杨生望来了。没几天,春姐儿以怀有身孕的由头停止了接客,后就被杨生赎身了。
现在刘郎找上门来,说是春姐儿欺骗他感情,约好了等他来赎身的,却在背地里嫁给了旁人。既然如此,她就不配拿那些小费,零零散散二三百两吧,都得还回来。
春姐儿不认,刘郎就嚷嚷说杨生的孩子其实是他刘家的种,要是不想当乌龟大王八就趁早识相,不然弄得人尽皆知,他姓杨的在北溪村,甚至在整个昆仑山都没脸了。
杨生当场跟刘郎厮打成一团,有邻居拉架不成反被挠破头,就去窑洞里把杨老太太接了过来,想让杨老太太劝劝架。
但杨老太太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看见刘郎的样貌就昏厥了,后头到底是谁赔谁的钱还不一定呢。
半晌,二宝的嘴巴都合不上。
是刘郎啊,他想,刘郎那双眼睛虽然小,但的的确确是双眼皮啊老天爷!
嗯,是刘郎。他家伙计给了他一个肯定答案。
二宝打了个寒噤。合着刘郎说的有朋友可借指的是杨生媳妇,真够委婉的。
他已经不是很想要那笔名誉损失赔偿款了,总觉得要回来也是绿色的,不分一半给杨生可没法安心。
不知不觉又是七八天过去,杨生和刘郎的破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乌龟王八和卑劣赌徒一个没落着好处。
尽管当事者都已经偃旗息鼓了,茶余饭后人们还是忍不住津津乐道,甚至在看见杨老太太时也不避讳。
杨老太太总算能回家了,但精神头儿明显不比以前,终日闲晃在街道上,嘴里密密匝匝叨咕着什么。
要是仔细听,能听出来孙子儿子樱樱之类的。倒也有几分招人可怜。
二宝的生意渐渐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这天打烊回家,屋子里却莫名出现了一股臭味儿。
二宝冲外头喊:老大,老三,你们进来一下!
松鼠说:忙着铲狗屎呢,等会儿!
二宝又喊:将军呢,将军来一下也行。
藏弓说:正在给你撵鸡上笼。
二宝只好自己在屋子里寻找臭源,边找边猜测,是死耗子尸体?还是狗跑进来拉便便了?
很快,他找着了,臭味是从一个坛子里发出来的。
捏着鼻子打开坛子检查,只见里面灰突突白毛毛的一坨坨,是之前装进来的豆腐。
郁闷,豆腐搁着忘记吃了,捂坏了。
二宝嫌弃这股臭味儿,但又舍不得连着坛子一起扔,就把长了毛的豆腐全倒了出来。怕这股气味儿久久不散,还特意薅了两片大芭蕉叶来包裹,打算扔坑里化粪。
别说,多闻一会儿臭味就淡了好多,居然还闻出了一股子怪怪的香气。
这香气不是单纯的香气,倒很像腌出来的干酱菜炖陈年老腊肉似的,莫名叫人上瘾。
二宝磨蹭着,最终还是把芭蕉叶剥开了,拿着筷子挑了一点放在鼻子下仔细闻。
呕
还是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