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好无赖,二宝兄弟要给咱大街捐款,你就眼红,还倒打一耙,可真不要脸!
二宝兄弟心善,在咱们这片儿都是出了名的,根本不可能因为你理论几句就放狗咬你。你是哪儿的人,讹钱找错地方了吧!
就是啊,二宝的狗刚刚才从村里跑来,我们都亲眼看见的,你竟然说是人家放来咬你的。到底谁有分.身术,难不成是二宝的兔子会说话,跑回家去通风报信的?切,可笑死人了!
二宝兄弟别理这无赖,咱不赚他这几两碎银子,下回接个几百两的大单,一次性捐十个牌坊,看他还怎么眼红。
二宝算是听出来了,这要不是提到了捐款,大伙儿怕是还不能这么义愤填膺。
但风向变了,对他来说终归是好事,便趁热打铁道:要不然咱们去衙门理论,不就耗费点时间么,我这儿十天半个月不做生意也没啥大不了的,一身清白胜过腰缠万贯。
对!去衙门理论,我们都给二宝作证!
刺青男原本胜券在握,要去理论也不怕什么,反正他一没打伤人,二没砸铺子,就算真查出来他调戏了又怎么样,调戏的对象是个男人,不算违法。
可一听要耽搁十天半个月,就知道这小老板铆足了劲儿要和他死磕,他一个过路的,等着回去办事呢,还真耽搁不起。
思及此,刺青男吼了一嗓子,叫众人都别吵,然后搀上满嘴血的同伴,挤出人群跑了。
听到这里,藏弓问道:那二宝为何会被衙门的人带走?
豹三答道:是属下疏忽了。刺青男跑了之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去衙门举报了小老板,说铺子里藏了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器官,怀疑小老板暗地里干那种买卖。
藏弓道:还挺机灵。
豹三又说:不过属下已经查到了他的歇脚地,叫豹七和豹九盯着了,只等主君一句话。
藏弓脚步不停,先去衙门。
衙门是什么地方,关押的是哪些人,藏弓不敢细想。
二宝那样的性子,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也不足,万一被诱导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会被发派到哪间牢房,跟什么样的犯人同住,吃什么样的苦?
好人尚且耐不住寂寞,何况心肠歹毒狠辣的罪犯,在那种地方关久了,手痒心也痒,会对二宝做什么,根本猜都不用猜。
豹三的心情并不比自家主君轻松到哪里,甚至都不敢看对方的表情。之前已经因为鳞甲族人之事挨训了,现在才过去几天,又出事。连一个小老板都看护不好,他真的没脸自辩。
他胆战心惊,亦步亦趋地跟着,试着说道:主君也不必太担心,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还没开审,只是暂时关押,差役也不会对没定案的人做什么出格的事。
藏弓不接这话,只说道:把人接回来以后,你给承铭去信,叫他多派些人来,要做事牢靠的。还有,今晚随我出去,把那刺青男钓出来,好好收拾。
要做事牢靠的。
豹三被这句给臊死了。
他脸色红了红,是,主君。
心急火燎地赶到了衙门,豹三以腰牌开道,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嫌疑犯们的关押地。
二宝!二宝我来了!藏弓这般叫道,语气十分急切。
谁知一个清亮生动的声音在差役们围困的中央响起:欸!小舅,我在这儿呢,你稍等一会儿。
藏弓:
预想中的严刑拷打没发生。
鞭笞、滴蜡、捆红绳没发生。
蒙眼、堵嘴、撕衣裳也没发生。
豹三冷汗淋漓:主君你到底预想了些什么?那都不是严刑拷打的内容。
只见小老板一张小嘴叭叭叭,正眉飞色舞地给差役们讲解着什么,差役们听得相当认真,还有人在做笔记。
可好,你这边担心了半天,他那边混得风生水起。豹三偷瞄自家主君,嘶,这脸色活像要吃人了。
藏弓挤进去,二话不说,拉着人就走,回家!
二宝:欸欸,别急啊,我还没总结!官爷们可记住了啊,预防痔疮的三大要点,饮食清淡,避免久坐久站,还要注意卫生!已经患上了也别惊慌,停止暴力对待,每晚温水坐浴
小老板犯了职业病,伙计只能暴力对待,把人扛走了。
路上,二宝趴在对方肩头,冲豹三打招呼:是你啊好心的大哥,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你的主意很好,只有涉及到大家的利益,大家才会帮我说话。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一起来?
豹三很尴尬,嗯啊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藏弓便说道:你也说他好心了,特意去松柏园通知我的,然后就认识了。他人不错,可以结交。
二宝哦了一声,冲豹三甜甜笑了。豹三心情一美,也跟着笑,心想难怪主君喜欢,这小老板怪可爱的。
二宝又问:那你跟衙门老爷解释清楚了吗?我可没做黑心的买卖。出了王家姑娘那件事以后就挂牌了,只接受捐赠的,也只收取手术费,根本没必要暗中夺取别人的器官。
藏弓说:不解释清楚能把你带出来么?净问废话。
二宝说:可你速度也太快了,我觉得根本不够时间去解释,你是不是走了歪门邪道?
藏弓无奈,往他腰带里塞了一块凉丝丝硬邦邦的东西,又掐了一把小圆屁股,低声道:别叫后面的人听见。这是承铭的腰牌,我靠腰牌把你带出来的。以后腰牌你拿着,遇见麻烦就亮出来。
二宝一听眼睛就亮了,扑腾着翻了个身,变成了仰躺在伙计怀里的姿势,也不觉得别扭,说道:他把主帅腰牌给你了?天哪,这得是什么样的交情,他人也太好了叭!我运气也太好了叭!
藏弓失笑,看着他满眼的小星星,醋也不想吃了,走过街边小摊贩还特意买了根红绳,叫小老板回去之后腰牌拴脖子上。
小老板真的这么干了,回家不想着打扫铺子,先冲牲畜们挨个炫耀了一番。
为了哄东哥儿高兴,他还把这金贵的腰牌拿去给东哥儿挂了一会儿,准许东哥儿拿回家给妹妹摸摸。
藏弓可怜兮兮地独自捡铜钱,听着一家子叽叽喳喳各种吵闹,唉声叹气道:小点声!吵死了。
二宝跑过来,乖乖地小声说: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衙门来人搜铺子,把你之前交给我的那对耳朵搜走了。你说过,那对耳朵是辛力瓦的藏品,现在被搜走了怎么办?
屋子里本就吵闹,二宝又会错了意,藏弓耳力再好也不能在干扰这么强的情况下听清他的话,便又喝道:小点声!
二宝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我声音已经很小了啊,再小你还能听见么?可又不想触逆鳞,便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我说,今天衙门来人搜铺子,把你之前交给我的那对人耳搜走了。
见藏弓睨来一个危险的眼神,二宝知道这还是没听见,干脆凑到他耳边:*%#*??
藏弓:
这回听见了,所以迟滞了一瞬。
其实不用二宝说,他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因为全人杂货铺出了太多诬告案,如果没搜到东西,那群官兵是不敢轻易带人走的。
二宝见他打噔儿以为他还没听见,又凑过去吹气,热烘烘的。藏弓便一把揪住了兔耳朵,搂着腰把人按坐在自己腿上,干什么,想诱惑我?那我可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