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弓懊悔不已,难堪不已,粗鲁地蒙住小二宝的脑袋,然后匆忙擦掉眼泪,湿漉漉地掐了两把兔耳朵。
这小混蛋!这小混蛋!还说要有当老板的风范,就这样戏耍自家伙计?
你知不知错?!伙计问道。
我是你老板,你胆敢让我认错。小老板这般回道。
伙计于是把人拎起来,按在床上,佯装使劲儿打屁股,外头有人盯着你,我正心急火燎呢,你搞这出坑我,还不认错?
二宝哇哇大叫,狡辩道:我哪知道有人盯我,我就是猜你可能躲起来了,看见我挖竹筒一定会出来笑话我,所以装睡了!你说谁盯我,刚才发生的吗?
藏弓这才明白,原来自家小老板在跟自己斗兵法呢,趴在桌子上是装睡。好,好,只要没中飞针就好。
他便放开了二宝,语气温柔起来,别管那些了。我知道你在等我,所以我来了。傻二宝,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等我,为什么到处找我?
说,只要说你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
二宝看着他,眼神也是湿漉漉的,一出口却让人窒息,因为你的工钱还没结啊,之前从刘郎那里弄来的二百两该怎么算,都还没说清楚呢。钱你不要了吗?
藏弓:我还是走吧。
走了又回来,问道:就没别的了?
二宝说:当然有了!我恩人的活气还在你肚子里,你要是不回来了,得先把它转移给我吧。
藏弓:心头又一箭。
天下共主受不了这个委屈,扭头就要走,但二宝还是拉住了他,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我知道不该留你,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可是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我去哪儿看你?
你会想我?藏弓顿足。
当然了!二宝很笃定。
二宝这人就是极易对周围的事物产生感情。当初神机被毁,他来到昆仑大街之后还思念了神机好几天呢。对物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家伙计,虽然这伙计人品有待考量。
伙计却不知道小老板考量的是这些,还心道果然是嘴硬,现在见我要走了,就软和了。
成吧,成吧,既然是你先服软,我也就不那么强硬了。
一咬牙,答应郞驭的事抛到了脑后。
夜风习习的水榭凉亭里,豹五捧着琉璃果盘,一颗接一颗地吐葡萄皮。豹三伸手捏了一颗,被他拍了一巴掌,问有没有洗手。
豹三说没洗,但还是厚着脸皮捏了,挺精明的一个人,却在豹五的白眼里傻缺似地笑。
豹五问,主君还会回来吗?
豹三说,豹七和豹九去帮忙了。
豹五问,主君还会回来吗?
豹三说,暗语哨响了,小老板有危险。
豹五问,主君还会回来吗?
豹三仰头望天,低头望水,水中月是天上月,天上月却不是水中月。
主君怕是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舌下飞针不要学,因为吸气的时候容易吸到自己肚子里,还容易扎舌。千万不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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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8.疼吗
一个早上,全人杂货铺忙得不可开交。
在二宝给一位客人做手术的时候,又逢两拨客人分别咨询签捐和器官修复的事宜,东哥儿便顾左不顾右,两间咨询室来回跑。
至于另一个伙计,他压根儿没沾场,不知道跑哪儿闲溜达去了。
这关头,一个病人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摔倒在咨询室门口。东哥儿和客人都吓了一跳,连忙七手八脚将人扶了起来,一看脸色灰败,站都站不稳了,便又直接抬进了手术室。
东哥儿大喊:老板!有个急诊!
二宝在隔壁手术室应答:来了!
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接急诊了。
好在这边的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二宝给客人喂了一粒能量弹,叮嘱客人先休息片刻,等待药效发挥,然后洗净手去接急诊。
怎么回事?一见病患,二宝也是好生吃了一惊。
只见他灰突突的脸皮上零星散布着几个血疮,手背上也有,揭开领口能看到更多,简直密密麻麻溃烂不堪。
二宝这才留意到,此人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大热的天一滴汗都没有淌,体温却还凉凉的,要不是胸口剧烈起伏,这副模样就该是个死人才对。
东哥儿把好心帮忙的客人请了出去,二宝便开始为这病患做详细检查。
你别怕,我现在要把你的衣裳剪开,给你清理疮口。二宝一边说一边做,小心翼翼剪开了贴在他皮肉上的布料。
有许多血疮都和布料粘在一起了,撕的时候比较麻烦,须得先用药水浸湿再动手,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你还挺能忍痛的,都没吭一声,二宝试着和他说话,又引着他涣散的目光看过来,伸出两根手指,能看清这是几吗?
病人答道:二。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也有疮口似的,气流擦过会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二宝点点头,还好还好。别急,马上给你喂些药,你就能好很多。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长疮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物品、环境?
病人呼哧道:水,水。
二宝说:如果是喝了水才变成这样,你可得把那水源地告诉我。这个像是疫病,我暂时不确定是不是有传染性,就算没有,如果别人也喝了那水就糟糕了。
病人却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嘴说:水,喝水。
二宝恍然大悟,想叫东哥儿接水,听见东哥儿还在给客人讲解签捐事宜就自己跑出去接了。
接了一杯水回来,却发现病人没在手术台上,身后传来喘气声,扭头一看,这人竟然躲到了门后。
你怎么下来了?别怕呀,我只是出去给你接水了,来,快喝一点。二宝说着把水递给了他。
他目光戒备地接了水杯,仰头灌下一大口,结果呛着了,又捂着肚子咳了出来,顺带咳出了一滩被水稀释的淤血。
他的后背上也是血疮,二宝不能给他拍背,只能在旁边看着,等他自己把水咳出来。所幸呛得不严重,咳着咳着声也便小了许多,看样子是没事了。
见手术台上新换的白色棉布已经被染红,二宝便又铺了一层,说道:你快躺回来吧,别乱走动。水也要一点一点喝,这么急肯定会呛着的。初步诊断你的胃腑有穿孔,情况不乐观。先把这两粒能量弹吞下去,我观察一下恢复情况。
谁知他话音未落,那病人突然丢掉水杯,掐住了他的脖子。力道极大,根本不像垂死的病人,还张开了嘴,企图咬下来。
二宝想起了火头军刚醒来那会儿,掐他的脖子也是这么用力。但火头军的体魄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又有一颗心脏加持。
这人体格并不算多么强健,在虚弱的情况下居然也有那么大的力道,就叫人匪夷所思了。
勉强躲开獠牙,二宝伸手抵住了对方的嘴,拼命往外推。可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就像铁打的,怎么都挣脱不掉。
窒息,头晕眼花,脑袋发胀,成千上万的小白点和小黑点都在眼前乱晃,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
忽然急中生智,二宝一脚踢中了此人裆部,想趁机挣脱。然而出乎意料,这人仿佛根本不觉得痛,手头只是稍微松了一下,又立即蓄上力气,狠狠一口咬住了二宝手掌的虎口。
脖子上缓了劲儿,二宝得以大叫出声。他虽然不痛,却也不愿意随便挨咬,这便喊来了东哥儿,从后头把这病人钳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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