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弓闻言一滞,问道:身份悬殊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二宝咬着嘴唇,眼眶一下红了,我都知道了!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是异妖对不对,我迟早是要发狂的,所有线索都证实了!
藏弓脸色僵住,隐隐现出慌乱,说道:乖二宝,你从哪里听说自己是异妖的?是郞驭告诉你的?郞驭!郞驭你给我滚过来!
郞驭不在车里,而是骑马护在前头,听见喊声立即精神抖擞,移过来问:主子,怎么了?
藏弓说:你跟二宝胡说八道,告诉他异妖的事了?
郞驭大惊,主子,我
二宝说:不关别人的事,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这段日子以来经历了很多事,串联到一起,再猜不出来我就真是傻子了。
藏弓知道没法再继续隐瞒,挥手叫郞驭退后,握住二宝的肩膀说:乖二宝,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你就是你,从哪里来的,是谁生的,全都不要紧。因为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我要的是你这个人,难道都忘了吗?
二宝说:可我在意这个,特别在意!那是我的母族,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灭了我的母族,把我掳来当成供给能量的工具,我还,我还因为那破玩意儿被毁了,不能继续供给能量而愤怒。我好傻!我是天下第一傻!
二宝的眼泪滑落,藏弓心疼坏了,整个人都乱了,只知道把二宝箍进怀里不叫他动,语无伦次地道:你不傻,你只是心善。傻二宝,不不,是好心的二宝,别这样,别叫我难受。
二宝说:再难受也没我难受,是你父君带的头,是他灭了我的母族,也是他把我掳来放进神机中枢的。你是他的儿子,是我的仇人,要我怎么接受你?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你们骗得好惨啊!
藏弓乱七八糟地哄道:二宝乖,二宝不哭!对不起,我那时候还小,我没办法不不,说这些没用,这是在推卸责任,但你相信我,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还有,你是异妖族的小圣子,是下一代妖王的继承人,对不起二宝,我知之甚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那么,也就是说,异妖王就是我爹,我爹求你爹不要杀我娘,你爹还是杀了我娘,是吗?
不是!二宝你听我说,圣子并不是由异妖之王所生,而是那片土地孕育出来的天地灵胎。你没有父母,没人杀了你的父母。
你骗我,你又骗我!
我没骗你,这次真的没骗你。异妖之王的爱人是个男人,又怎么会是你娘呢?二宝你信我一次,信我!
被藏弓抱着哄,二宝渐渐冷静下来,但还免不了哽咽,说道:失态了,一切等到回去再说吧。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又在发狂,万一伤了你就不好了。
藏弓闻言更心酸了,傻瓜,你不是在发狂,因为异妖之王是不会发狂的,小圣子又怎么会呢。不要推开我,二宝,不要。
二宝却摇头,会的,我已经发过一次狂了。那天晚上不是撒癔症,我有冲动,想要破坏一切,还想杀了你。后来你开了门,我忽然清醒,用刀子割伤了自己
藏弓忽然脊背发凉,连呼吸也颤抖了。
他听二宝说这个,只觉得当空一道惊雷,不偏不倚恰劈在了自己头上。
二宝发狂了?似乎是的,那天晚上二宝很不正常,神情也恍惚。
再仔细想想,有那么几天二宝一直很焦虑,闲下一会儿都不行,要走来走去才舒心。
老天。老天要从他身边夺走二宝吗?
不会的,藏弓再次抱紧二宝,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任何人都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69、69.失踪
车子在路上奔驰了一天,终于赶在全人杂货铺打烊之前到了地方。东哥儿高高兴兴迎出去,却见窝在别人怀里睡觉的小老板眼皮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东哥儿接了那些大包小包,轻声问后头的郞驭:主帅大人,我家老板这是怎么了,又挨将军欺负了?
郞驭说:一言难尽,倒也不能说是挨他欺负的,等你老板醒了再说吧。这些布包里头都是买给你们的礼物,打开看看。
东哥儿于是先给他们准备了茶水,又关切吃饭没有,最后才带着点不好意思打开了布包。
他挺有准成,一打开就是属于自己的那双新鞋。深棕色短筒牛皮靴做工精细,摸起来结实又不会太硬,鞋帮和鞋里还是特意磨毛做软的。
这靴子可真好!真是给我的吗?东哥儿一高兴没控制得住音量,把二宝给吵醒了,又赶紧道歉,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二宝揉揉眼睛,哦,东哥儿,没事。呀,我们回到家了啊,太好了。
他一时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坐在别人腿上的,反应过来后慌忙跳开,差点崴了脚。
藏弓说:没良心,腿给你枕了一路,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二宝:怎么叫翻脸,你是有那种毛病么,腿上没压力就难受?
藏弓:就是有,怎么着了?
二宝:买个石磨碾给你压着!
郞驭和东哥儿在一旁看得乐呵。郞驭心下安慰少许,觉得这样很好,主君以前总活得一板一眼,不管是坐镇庙堂还是带兵打仗,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像,少了点人间的烟火气儿。而现在,每天和小老板吵吵闹闹,终于像个活人了,笑容也多了。
东哥儿把铺门关上,后院走廊口探头探脑的牲畜们便一窝蜂跑了进来,呜呜嚷嚷乱作一团。
二宝诧异道:今天怎么的,怎么连雪橇队都来了?我后院还能看吗?
东哥儿说:老板,这个我控制不了,雪橇队和花奶牛都是黄老三弄来的,说是搁在家里没人照看。老板你出去听听,说不准到现在还有人坐在树底闲侃呢,说咱家的黄牛会遛狗放牛。
二宝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不想再受打击。既然都在,那就把礼物分了吧,都有份。珠光纱衣是给花花的,扎头绳是给垂耳的,你们不要乱动。
这时邱冷峻驮着垂耳从后院慢条斯理踱步而来,松鼠便抢了扎头绳去给垂耳绑耳朵,绑完捂着肚子狂笑:哈哈哈哈!垂耳,你这公兔子也有今天,小樱花头绳,哈哈哈哈哈!
垂耳默默无言,后腿一蹬便把松鼠蹬下了桌子。蹬完想把扎头绳给甩掉,却被一只大手给拎了起来。
藏弓拎着兔耳朵,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樱花,眼里莫名涌上许多情绪。垂耳又蹬腿,他便改拎为捧,好叫兔子舒服一点,又把兔子捧到二宝面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二宝:什么什么意思?
藏弓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簪花的兔子,是承铭告诉你的?
二宝一脸无辜,谁知道这个啊!你居然喜欢簪花的兔子,你堂堂九尺男儿喜欢簪花的兔子?你不该喜欢剥兔子皮,喝兔子血,吃兔子肉吗?
藏弓一想,倒也是。视线在大白兔和小黄兔之间游移了两轮,觉得还是大白兔更可人些,便把小樱花头绳摘了下来,强行撸到了大白兔的发束上。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