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看他了?
可这句话,林立怎么都说不出口。
孩子,这么多年,阿姨一直想找机会给你说一声抱歉,当年是我话说太重了,阿姨其实没那个意思你知道吗?
我知道阿姨,没关系的,没事,我都知道,你怎么说我都是应该的。
当时阿姨也是太伤心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阿姨知道,文文的死和你没关系,阿姨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叔叔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自责。阿姨知道这话说的有些晚,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阿姨知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
林立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像个始终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一直在等这句原谅,只要等到了,哪怕过去多久,他觉得都是值得的:我没事,我过得很好。
周文的母亲抬手,用布满褶皱的手摸了摸林立的额头:还好,额头上没有留疤,阿姨当年应该阻止你的,那时候你该有多疼。
没事,早就不疼了。
阿姨希望你快乐地生活下去,这肯定也是他的心愿。
她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林立叫住她:那我以后可以继续来看他吗?
傻孩子,你不来,他肯定会想你的。
周文的母亲走后,林立一个人在墓地站了很久,也哭了很久,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周文的照片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可没有哭,我这是高兴。你放心,我会一直帮你照顾他们的。你也知道,我很有钱,以前很有钱,现在依然很有钱我今天怎么了,说了那么多,你不会嫌我啰嗦吧?
林立说的太投入,完全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邢楷几人。
郝幸运打趣说:是挺啰嗦的,没完没了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林立吓得以为大白天闹鬼了。一回头更惊吓了,瞪大双眼: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哭哭啼啼开始。
我什么时候哭哭啼啼了?
我刚好录了一个视频,你要不要看?
你还给我,删了!
陆铭笑了笑:嘿嘿,骗你的。
林立还抱有一丝侥幸:你们不会真
陈陌点点头:是的,你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们都看到了。
误会,你们看错了。
我和副队长不一样,我真拍了一张照片,要是以后没钱了,打算拿出来勒索你一顿。
队长,你不管管吗?她这是敲诈勒索!
吃饭到时候算我一个。
其他人一起起哄:还有我还有我
队长,怎么连你也这样?
玩笑归玩笑,几人过来也是来看望周文的,他们把手中的花放在了周文的墓碑前面,然后每人都鞠了一个躬。
林立以后有我们照顾,你放心吧。
林立这下真被感动了:队长
以后我们陪他一起来看你。
副队长
这就感动了?
谁?谁感动了?没有的事。
陆铭拍了拍林立的肩膀:走了,一起回去。
几人一起慢悠悠往回走,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立叫住在他前面走的邢楷:队长,谢谢你
谢我什么?
没什么,就想和你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把我招到刑侦特组,把他们招到刑侦特组,让我有这么一个机会,去认识他们,虽然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一群损友;谢谢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虽然一开始并没有长久留下的打算,但现在,你赶我我都不走。
林立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全都浓缩成了谢谢二字,其实,他们之间,没必要说太多。
☆、赌徒
脚步声,喘息声,伴随着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马松步履匆忙,用右手死死按住他那被砍了一刀,伤口深到左手马上就要从胳膊上掉下来的伤口。他的神情极度紧张,满头大汗,边跑还一直不忘回头往后观看,然后直接跑进了警局,惊魂未定地冲进刑侦特组的办公室,眼睛扫到离他最近的陆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救命,救我,有人要杀我。
陆铭连忙去搀扶站不稳的马松:你受伤了,先去医院。
马松忽然一下子甩开陆铭的手,连连摇头说:不去,我不去医院,我就要待在这里,你们把我关起来,我求求你们把我关起来。
你这胳膊不去医院马上就要废了。
马松突然大吼大叫:胳膊废了总比命没了的好!我不去医院,只有待在警察局里才是安全的,我哪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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