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人声里,听见他说:“想早点见你。”
因他这句话,一身的疲惫褪去,她松了松肩,说:“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车上没胃口,也一直饿着。”火车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因离厕所近,隐隐约约的气味也时不时地飘来。
他们在车站外一家兰州拉面馆落座。
叶沉点了一碗羊肉的,一碗青菜的。端上来后,两人饿得急了,吃得狼吞虎咽的,叶沉连汤都喝完了。
热汤进胃里,手也跟着热了。
叶沉结了账回来,刘珂跟着他出店门,刚走两步,脚步忽然停了。叶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盯着他的眼睛,说:“今年过年,你跟我去见见我爸妈吗?”
叶沉没作声,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小小的她。
刘珂搓了搓手,哈了口气,“没逼你的意思,想好再决定。”
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掀着他的风衣。
这里没下那场雪,树叶飘落着,离市中心远,车也少,不久前还人满为患的火车站空了。最显眼的,就是那三两穿着橙色马甲的环卫工人扫着地,扫帚一下一下的刷地声,空荡寂寥。
满街萧瑟凄凉的气氛。
叶沉说:“你想好了吗?”
刘珂好笑,“没想好,我能来问你?”
“你想好了,就行。”
你做决定,我遵从便是。这是将他未来交付给她的意思。
他一个男人,虽说比她小上几岁,但这般顺着她的考虑,不知该骂他没主见好,还是夸他太听她的话好。
刘珂想笑,却因寒风吹僵了脸,笑不出来。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地冷啊。
俗人凡为情所困,便无一挣脱得出。
她是,他亦是。
*
晚上,刘珂不准叶沉回宿舍,留他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叶沉没推诿。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刘珂给他卸了假肢,让他撑着自己的拐杖行走。女人的尺寸,相对他而言,短了些,不过也不太妨事,反正洗过澡后,他人就进了她的卧室。
整个下午,刘珂将房子打扫干净,床单、枕套什么的都换了,嗅嗅,还散发着布料崭新的气味。
上次是酷夏,这次是寒冬。那次喝了红酒,这次是白的,只一点点,为的暖身。
一杯下去,胃里灼烧着,某些体内的渴望也随之发热、发烫。
行房事时,刘珂很爱触他的残肢,像他爱蹭她胸一般,个人在床上的小爱好。
一开始他有些抵触,再怎样亲密无间,他也不适应。就像结茧的蚕,破掉了壁,他必死无疑。渐渐地,反而在她绕过他的腰,去触碰时,会有一种酥麻感遍布全身,令他愈发澎湃。是堕落的快感,拽着他,向天堂而行。
因许久不见,两人都极其主动,叶沉身上的水还未干,两人已相拥着,在床上滚了两番。干柴烈火,在这个冬夜,熊熊燃烧着。
到高潮时,他们像轻飘飘的羽毛,被托上了珠穆朗玛峰上,两侧是悬崖,大雪封山;又像火山吐出岩浆似的,热浪滚滚,直将人烧成灰烬。
至月隐浪退,重新回到地面,仍有心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