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健死了。正所谓恶有恶报,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身中多弹,惨死异乡。那晚,波妹带着江风和罗汉离开后不久,石坝乡派出所民警巡逻至此,看到桥上停着一辆开着大灯的汽车,觉得十分可疑,一看牌号,正是县里刚刚通报的失窃车辆。
又发现桥下有名男子想偷偷溜掉,遂对其进行了控制,盘问。霍子健是被上网追捕的逃犯,当然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民警只有两人,恶念顿起。装作很配合很老实的样子,跟着民警上车。走到桥上,猛然飞起一脚,把其中一名警察踢到桥下,然后不等另外一名警察有所反应,就已经把他扑倒,锁住了他的喉咙,迅速抢去他腰里手枪,然后驾车夺路而逃。
逃出五六十公里后,看到前方桥上警灯闪烁,又调头往回开。警察已经发现了这辆可疑车辆,在后面穷追不舍。霍子健毕竟不熟悉路况,慌不择路,汽车撞在山石上,趴窝了。
追兵渐近,他只好弃车逃往山上。山势陡峭,并没有路可走,霍子健一脚蹬空,被树杈扎穿腿肚,血流如注。勉强坚持爬到山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这家伙跌坐在岩石上,看着山脚下闪烁的警灯慢慢汇聚,形成了包围之势,长叹一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天亮之后,大批的武警开始搜山。警犬循着血迹,很快发现了藏在石洞里的霍子健。霍子健负隅顽抗,射出几发子弹,打死了两只警犬。警察喊话无效后,发射了多枚催泪弹,霍子健从藏身之地窜出,仍举枪欲射,被乱枪打死。
霍子健拒捕被击毙的消息传到云湖,有人坐不住了。公安局长熊怀印慌忙跑去向市长平原汇报了这一消息。本以为平原会紧张起来的,没想到他沉思一阵,反而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击毙了好,击毙了好啊。
熊怀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平市长,这等于是我们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啊。
平原幽幽地说,我的熊局长啊,难道你希望看到霍子健活着被抓,然后把你供出来?
熊怀印一想是这个道理,恍然大悟,说,还是平市长高见啊。
平原命令他抓紧时间打探详细情况,特别是要注意是否有罗汉的消息。
熊怀印多方打听,但由于罗汉被抓的消息是严格保密的,所以并没有打听出什么。向平原汇报说,霍子健并没有找到罗汉。平原舒了一口气,说,但愿罗汉这小子永远也别再露面。
江风回到云湖后,先关了手机,闷头在家睡了整整一天。晚上刚开机,就接到叶芷的电话,要为他接风洗尘。
江风大功告成,心情舒畅,欣然答应下来。叶芷说,下来吧大英雄,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江风推开窗户一看,果然看到她的车静静地在楼下停着。
不知道为什么,江风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晚,当他在极度怅然的心情中看到叶芷的凯美瑞竟然还停在楼下时,激动地跳了起来。也就是从那天起,叶芷这个神秘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并且一直到今天。江风不得不承认,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肉体上的互相渴求,他们彼此都在对方身上得到了深深的满足。然而后来,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互相利用过,互相欺骗过,但不管怎样,叶芷对他都是一片痴心。
在和平国际的包间里,江风和叶芷都喝多了。叶芷把江风拉到了那间总统套房,先把自己剥光后,又去剥江风的衣服。江风却吐了,是真吐。叶芷给他捶背,给他喂水,然后两人在房间里睡了一夜,却是秋毫无犯。
一个星期后,由中纪委和公安部组成的专案组秘密进驻云湖。专案组的行动是绝对保密的,并没有和云湖官方的任何人接头,只是暗中进行了一些外围调查和取证工作。遇难学生的家长、现场目击者、包括罗汉作案时用的车辆,甚至连南下广州打工的小惠也被找到,做了详细的笔录。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悄展开。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江风刚从槐河回到云湖,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是北京下来的专案组打来的,要江风晚上9点到市郊的一家宾馆谈话。专案组的同志特别交待他要注意严格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更不能泄露专案组的所在地。来时请不要带手机。打电话的男子最后说。
放下电话,江风的心情一阵激动,有种大战前夕的莫名兴奋。是啊,云湖的天空已经晦暗的太久了,急需一场疾风,一场风暴,去荡涤这些厚重的阴霾,把乱舞的群魔统统斩于马下,还市民一个晴朗的天空。
看天色尚早,江风下楼来到了街上,也没开车,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春风和煦,吹在头发上暖融融的,马路两边高大的法桐已经抽出了嫩叶,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美女们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裙子,露着美妙的大腿,街上的风景随处可见。
然而欣欣向荣只是表面现象。此刻,在市委书记苏荣的办公室里,正在召开一个小范围的会议。纪委书记钱忠臣,公安局长熊怀印,洛北区委书记丁青岩都在。苏荣正在拍着桌子发脾气,气氛很紧张。
苏荣发脾气的原因是联系不上市长平原。昨天上午平原还参加了洛河四期改造工程的开工典礼,和苏荣一起装模作样地拿着铁锨埋了块石头,然后对秘书说要去省城看一个朋友,此后就再无消息了,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