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玉的这段话比起倾诉,更像是一个有点微醺的,情绪有点上头的人一段积压已久的释放。
大概是没跟人说过的,所以现在才一股脑地,想说给丛京听。
“可是,他也很坏。”
“你看他很好对吧,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很有礼貌,其实他骨子里很劣痞的,真的是脱离不了他们男人的劣根性。你应该没见过他的坏。”
丛京想说自己见过。沈知聿原先本质是什么样,没人比她更了解的。
可栾玉打断她想说话的冲动。
起源于她忽然认真地看丛京眼睛,停滞着问:“你知道我最开始心动源于什么时候吗?”
丛京知道自己应该生气,面对别人对她身边人表达过去的情感,她应该有所情绪上的显露。
但看栾玉这样,看她释怀倾诉的这样。
她没说,而是问:“什么时候?”
“十多年前,我们还读书的时候。我毕业,跟他不是同一个学校,他来大学找朋友,帮我扶正帽子。当时近距离看着他对别人都客气冷淡、却唯独对我偶露温柔的样子,我有点反应过来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他沦陷。”
“因为,确实是想征服这样一个男人。”
“丛京,你说,其实我也很好的对吗,和他比起来,没有那么差的,可是他其实从没有带一点私人情绪看过我,没有。”
栾玉的这些话,像转变为某种物质,静静在丛京血液里淌过。
她才意识到,其实于某些角度、某些人眼里来看,能得到沈知聿这样豁出了命一样的喜欢,是值得惊羡的。
离开时,栾玉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反正我还是羡慕你,原以为他会折服在什么样的女人手里,应该会是个很厉害、很有手段、再不济大概也是女强人那种。可现在看了你,才确实是懂了。”
“真正的喜欢,是不需要对方有什么心机手段的。”
她走了,丛京仍旧站在那儿感受着室内的冷风,静静望向镜子,还有洗手台上搁着的一支燃尽的香烟。
她很缓回神,轻轻吸一口气。
栾玉或许对沈知聿感情确实不一般,即使现在早就变淡了,但曾经,肯定也有过无法释怀的时候。
跟着沈知聿出去时已经是临近深夜十一点,上了驾驶座后,丛京慢慢去系安全带。
外面雨早已停下,仅有路面是湿漉的。
她转头看着窗外的夜。
沈知聿沾了酒不能开车,就坐在副座撑着下颚。
看几个姗姗出来的人,瞧见他兄弟那几个,一一跟她介绍:“那边,他们几个都是我高中时开始玩的朋友了,航生不是,他性子花,原先就谈过不少,人也就圆滑些。邱卓你知道,也是个嘴上把不住的,金淳性子要好些,就是人太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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