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虽说你我两家素有交情,但亲兄弟还需明算账。你看,这剩下的五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何府内,一位中年人向何恩惠问道。
何家,在此郡本来也是郡望之家,何家老太爷原是当朝三品大员,前不久却因卷入政治风波中,被免职下狱,家产充公,政敌纷纷落井下石,且此党派势力在这次党争中大获全胜,何老太爷那些曾经的朋友也只能明哲保身,以免受牵连。
何家曾经的生意事业威信从此一落千丈,朝廷只给何家留了个府宅的体面,何府未动,其余财产,全拿去充公了。
如今受何老爷那些政敌的支使,债主们全来要债了。
何家人丁不旺,何老太爷一脉单传,儿子早死,只有个孙子撑门面。
何恩惠将何府的东西全卖了也没还上窟窿。如今何府仆人全被辞了,只剩个忠心丫鬟跟着何恩惠。
他其实心里清楚,这些人就是逼着他卖祖宅。
只是这可是何家一百多年的根儿啊,难道真的说卖就卖了?
“真的不能再宽限些时日?”何恩惠沉声道。
“我宽限了何公子,谁又来宽限我。何公子也知道,这生意上的事情,一刻也拖不得的。”中年人态度坚决。
“也罢。”何恩惠重重叹了一口气。
曾经何府风光之时,这些人无不巴结讨好,如今何府倒了,便一个个见风使舵,都来威逼了。世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少爷,难道您要卖宅子?”
“这可是老太爷的心血啊。不然您把奴婢卖了,说不得能换些钱。”
小丫鬟眼睛里泪珠直打转。
“说什么胡话。你家少爷岂是那等人。”
“何况把你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何恩惠苦笑道。
“老刘,明天我就把宅子卖了还你的钱,你看如何?”
何恩惠望向那中年人。
“那我便等何公子的好消息了。”中年人抱拳告退。
“可怜我何府百年家业,一朝散尽。”
何恩惠心情本沉郁至极,压抑到极处却反而哈哈大笑。
“千金散尽还复来。当年爷爷能白手起家,我为何不能。”
“何况有翠儿你在,佳人在侧,夫复何求。”
何恩惠一把将翠儿抱进怀里,抹去眼泪。
“少爷你便不要取笑我了。”丫鬟脸色泛红,显得有些娇羞。
“好志气,好心胸。”
一道清朗之音自外传来。
何恩惠见得一位白衣道士和一个墨衣小孩走近。
那白衣人身形缥缈,却步伐沉稳有力,眼神深邃,气度不凡。
“请问阁下是?”何恩惠有些疑惑,他何家似乎并未与此人有交集。
李均尘笑道:“我来何府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乃是物归原主。”
他将那精妙书法卷摊开,置于桌上。
“第二件事,我欲赠公子黄金五千两,助何公子东山再起。”
说完这两句话,李均尘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向何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