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摆一朵花,红枣问谢子艺:“小叔,这花好不好看啊?”
看谢子艺点头,红枣又问:“那小叔记得这花怎么摆了吗?”
看谢子艺不懂,红枣伸手打乱了七巧板后又问:“小叔,你能自己摆出刚刚的花吗?”
红枣看谢子艺不哭不闹,便继续研究椅子,而甄氏则看着儿子慢慢复原的花朵图案激动不已——她就知道她儿子聪明!刚尚儿媳妇只摆了一回的图,她儿子就记住了!
这什么七巧板,她一会儿得跟尚儿媳妇讨一套家去,让儿子摆给男人看!
看到媳妇气冲冲地出门,却一脸笑的家来,谢知微颇为奇怪。
“刚尚哥儿把艺儿抱去哪儿了?”谢知微问道:“还去了这么久?”
“哎——,怎么还搬回来一张没漆的椅子啊?”
甄氏让人把椅子抬进堂屋方才笑道:“今儿明霞院的大奶奶做了几张宝宝椅,所以请咱们艺儿过去试坐。”
“我看椅子确是不错,便跟她讨了两张!”
谢知微看着堂屋里这张唯一的木本色椅子,嫌弃之意溢于言表:“这椅子漆都没刷,还能坐?”
“这张是借来临时坐的。”甄氏解释:“等几天刷漆的椅子拿来了,再送回去!”
“一张椅子都要借?咱们家没椅子吗?”谢知微也是让甄氏搞得没脾气。
“这椅子不一样!”甄氏理直气壮道:“等艺儿坐了你就知道了!”
让奶娘把儿子放到高椅上再安上餐板,甄氏一边吩咐人摆晚饭一边亲自拿了热毛巾给儿子擦手脸。
坐了一后晌的高!高低椅子,谢子艺现倒是适应了高脚椅的开阔视野。
谢子艺看丫头们从食盒里端菜往桌上摆跟甄氏提要求道:“娘,我要吃鸡腿!我看到了,桌上有鸡腿,你给我吃鸡腿!”
怕儿子积食,晚饭从不给儿子吃鸡腿的甄氏……
“噗——”谢知微见状忍不住笑了。
甄氏……
为了给夜饭吃了鸡腿的儿子消食,更为了挽尊。饭后甄氏拿出七巧板学着红枣的样子摆了个花,然后告诉儿子道:“子艺,这个花你会摆了吗?自己再摆一遍!”
谢子艺却道:“娘,你这里摆错了。大奶奶先前是这样摆的!”
说着话谢子艺便动手重摆了七巧板。
谢知微见状忍不住笑道:“看来还是我们子艺聪明,比娘还聪明!”
谢子艺听到他爹的夸奖,自是得意洋洋,主动告诉道:“爹,大奶奶还教了我摆椅子。我摆给你看!”
“好!”
看到凑到一处的大小脑袋,被忽视的甄氏心底却温柔丛生——她喜欢眼前只有一家三口的温馨!
谢尚看谢子艺走了方才跟红枣嘀咕道:“不过年不过节不过生日的你干啥给子艺东西?”
“实在要给给个布老虎就算了,还又给了七巧板和宝宝椅!”
“你都没一次给过我这许多东西?”
红枣……
红枣无奈道:“大爷,布老虎和七巧板,你不是都有吗?”
“而且,还都比所有人的大!”
“可我没有宝宝椅!”谢尚委屈道:“你弟和二弟都有,甚至连子艺都有,就我没有!”
红枣……
这也要比?也不想想自己多大人了!
红枣为谢尚的无理取闹气笑了。
红枣正想狠狠嘲笑一回谢尚这个身高还高了自己一头的巨婴,问他要不要跟谢奕一样找个奶妈给喂奶?
但抬起眼看到一向趾高气扬的谢尚似丧了家的小泰迪一样失了往日的精神气,沮丧的神色不似作伪,红枣心里蓦然一软——一个十二岁的急于获得他人认同的中二少年罢了,红枣暗想:她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叹!叹口气,红枣主动拉上谢尚的手以知心大姐姐地口吻说道:“大爷,这宝宝椅你用不上。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秋千椅!”
“就只给你一个人做!”
作为中二病的过来人,红枣天然知道谢尚说不口的心里诉求——他是不同的!他是唯一的!
谢尚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觉得委屈——他的媳妇不给他做椅子,却给别人做椅子,即使这个别人是媳妇的弟弟也不行!
毕竟是才十二岁的少年,一向得父母宠爱的谢尚在父亲离家、母亲注意都为弟弟吸引后,满腔情感无处安放,便就不可避免地都寄托在了红枣身上——自古夫妻一体,谢尚以为红枣和他生同衿、死同穴,自当是同心同德、生死与共。
所以谢尚特别接受不了红枣一个后晌都无视自己的存在,而只为别人奔忙。
感受到手边的暖意,谢尚心里的委屈随着红枣的一句“只给你一个人做”而慢慢消散。
谢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让红枣知道,便强做镇定问道:“秋千椅是个什么椅?”
“秋千?”闻言谢尚的眼睛亮了。
“红枣,”谢尚问道:“你喜欢打秋千吗?”
“我告诉你说秋千可好玩了!你等着,我让人在院子里给你立个秋千架!”
不待红枣点头,谢尚便唤人道:“显荣,明儿叫人搁院里立个秋千架子!”
谢尚喜欢打秋千,喜欢那乘着风飞翔的感觉。
但奈何秋千是女孩儿们的游戏,谢尚不好意思去花园子跟姐妹们抢秋千,就只好不玩了。
不过现在娶了媳妇,谢尚觉得他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立秋千架打秋千了——闺房之乐嘛!
红枣不知道这话题是如何从秋千椅跳跃到秋千架子上来的,但看到谢尚让人立秋千架,不觉问道:“大爷,那我这秋千椅还要做吗?”
“做啊!”谢尚理所当然道:“这天眼见冷了。下雪了咱们就不能在院里打秋千了。这时我们就在屋里坐秋千椅!”
作者有话要说:纯洁的闺房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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