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算打过了招呼。
其疏离之意跟怕被穷亲戚沾上的富人一般没啥两样。
元维见状不免有气,便也只敷衍了一个拱手和一句凉凉的“孟大人!”
再不服气,元维不屑地想:当年陛下御笔点的状元也是我元维,而不是你孟辉!
哼!
谢尚看元维和孟辉话不投机半句多,唯有一笑置之,继续介绍:“孟大人,这是我岳父……”
孟辉抬眼一望,入目李满囤脸上的大功德纹,立刻恍然——他就说谢子安不似个没算计的,干啥早年便给长子定下一个名不经传的庄户姑娘做媳妇?
原来真相在这儿!
看来那谢李氏在她爹当年这份能起死回生的功德里就已展露头角,进而入了谢子安的眼。
谢子安真是狗屎运!
出于对冥冥天道的敬畏,孟辉对李满囤反是比元维客气,抢先笑道:“李老爷,大喜!”
闻言李满囤颇觉受宠若惊——他何德何能能到大人们一声老爷。
“孟大人,言重!”李满囤恭敬施礼道:“学生愧不敢当!”
孟辉笑道:“今儿是你外孙的满月宴,原该以你为尊!”
元维见状不禁冷笑:原来你孟辉也有说人话的时候!
对艾正和文明山,孟辉又复了先前对元维的高冷。
孟辉读过他两个的文章,没觉得比自己强,偏名次却比自己高,甚至还进了自己没能进的翰林院,自不会有好脸。
艾正和文明山不知内里,他俩个瞧孟辉对他师傅元维一样没有好脸,便只以为孟辉天生脾气如此,不过一笑置之,没往心里去。
因为都知道孟家名下回春记卖蜂窝煤的事,他们对于脾气不好的孟辉带着全家今儿来给谢尚捧场倒是没觉奇怪——必要的生意来往而已,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元秀深知两家不和的渊源,心里颇替父亲抱不平,但当着人还是做足了礼数,按规矩给孟辉行礼问好。
当然孟辉的三个儿子,连小孟筤在内,也一样都恭敬地给元维问了好。
……
叙好礼,孟辉不甘给元维做背景,主动挑起话头问道:“大尚,刚你们在说什么?”
元维一眼看穿了老对头的心思,主动插言道:“呵呵,我们在说大尚媳妇画的这幅紫藤图。”
“孟大人是花鸟大家,只不知可曾画过这样的紫藤图?”
画不出便是徒有虚名!
一向人前温和的元维其实也是有些小性的。
听出了元维话里的挑衅,孟辉当即便凝了神,不肯轻易接茬,只笑问道:“元大人一贯推崇山水,怎么近来转了性,改学花鸟了?”
倒是继续画你的山水啊!
谢尚听得头大,赶紧圆场道:“孟大人,万法同宗。一副画而已。”
孟辉如此反问:“画呢?”
元维手指头顶:“你抬头看!”
孟辉依言抬头,立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元维听见不觉称心,心说:画不出来了吧?
看你再怎么挽尊?
孟辉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是用了山水的三远法!”
元维一听就笑了:“这么说孟大人近来也改画山水了?”
孟辉撩起眼皮,笑道:“你刚没听大尚说万法同源吗?”
“说起来你还是大尚的师傅,怎么他懂的道理,你反倒不懂了呢?”
就你这水平还教人,别是误人子弟吧!
“你懂?”元维被气笑了:“那你倒是画一张出来给大家瞧瞧啊?”
孟辉无辜笑道:“今儿是大尚儿子的好日子,咱们都是来吃喜酒的,而不是来比试画的!”
真是不懂礼数!
元维……
元秀眼见他爹说不过孟辉,笑问一旁听呆了的谢尚道:“大尚,你刚还说请我爹给写一幅字,想必这纸笔都已备好了吧?”
谢尚……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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