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先是一怔,后忙得打断:“说甚么见外的话,你和我甚么关系,我更不信这些东西,这要是在我们那儿,男人也得进产房看老婆呢……”
文婉玉一惊,笑得直摇头:“你就是为安我的心也不该说这样的谎话,我可没听说扬州府的男人能进产房,话说回来,天底下无论是哪儿,都没男人进产房的道理,你又胡说八道了。”随后叹道:“二十七我生孩子那天,几次疼得没理智都想叫世子爷进院在窗外陪我说说话,可一想着这些忌讳,哪里还能任性呢——妙真,我那会儿是真害怕自己没了命……”
苏妙真一壁将手中瓷碗递给佩儿,一壁接过热手巾给文婉玉擦着额上细汗,亦叹道:“谁说不是,从你一怀孕,咱们就在一起合计着怎么保胎怎么接生,平时不能吃的太多不能走动太少——样样都想到了,偏临盆时又冒出了个胎位不正的情况。”
先前。苏妙真搜肠刮肚地把前世所知的保胎接生知识全部回忆起来,就是怕弱不禁风的文婉玉有个万一,怎料因着此世没有种种先进的医疗手段,竟是没诊出文婉玉胎位不正。
“我起先在外间听你叫得那样凄惨,就腿软头晕心里直跳,差点没摔在地上,后来听稳婆来报说你胎位不正可能要选择保大保小,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文婉玉刚吃完小半碗梗米红糖粥,养娘就抱着孩子进来了。苏妙真瞅着裹在红绫绒被里的小世孙,只见他生得白白净净,紧紧闭着眼睡得正香。她不由越看越爱,眼也不移开就问文婉玉道:“小世孙的乳名儿叫‘安哥儿’?你取的还是世子爷取的,倒是极好。”
“我一个女人家,哪里能给孩子起名,当然都是世子爷做主选的,说盼着这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文婉玉见苏妙真欢喜,反握住苏妙真的手,抿唇直笑:“你看你,比我这个做娘的还爱孩子——怎得不也赶紧生一个,生下闺女了好给我家安哥儿做媳妇……”
苏妙真顿时一笑,扭头瞅文婉玉道:“官哥儿这才多大,你就想着给他讨媳妇了……再说这生孩子,也不是我想生就赶紧生的么,何况我也不想——”她收回抚摸安哥儿小脸蛋的手,“何况我成亲才满一年,你不也今年才生么……”
文婉玉道:“那怎么一样!顾主事院子里就你一个正妻,不似我这边,每月里世子爷也就来正房歇个五六回——按理说你肚子里早该有动静了,外头的人已经有在嘀咕的……”她眉头一皱,轻声叹道:“妙真,要不你找大夫仔细瞧瞧身子,调理调理。若是你久久生不出孩子还自己不上心,怎么对得起顾家,怎么对得起顾主事?”
苏妙真心中一闷,刚想说点什么,外头来报说宁祯扬进院。她便忙转出内室,跟宁祯扬略客套两句,便去往宴客处招呼前来添盆的各府女眷。
于是又忙至掌灯,文婉玉见她辛苦,便说让她明后日暂不用来吴王府,苏妙真想了想,也的确需要一日歇息,就应了下来,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