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长清离开,侍书侍琴等人便进来要服侍苏妙真梳洗起身,苏妙真另有安排,就将内宅里的一干琐碎事务全交给侍书打理,自己则要了热水。
苏妙真叮嘱着黄莺等人把室内的帘子、幔帐、被褥等物俱换成全新艳色,还得置下酒菜,随后就装没看见侍书等人心领神会的笑容,便进隔间仔细沐浴。
等苏妙真出来抹护肤膏脂时,黄莺给她擦着头发,侍书则抱出衣裳让苏妙真挑选。苏妙真选了半日,才换了身正红线挑衫儿,素白绫褶裙,青纱比甲儿,虽知道不免要被脱了去,仍是打扮得齐齐整整。
又挽起苏意倭堕髻,插了凤钗玉簪,对着铜镜画了个艳妆,等炕桌上摆好杯碟碗筷果蔬茶酒,就一面在唇上抹着胭脂,一面吩咐丫鬟们退下。
侍书黄莺早看出些端倪,当下连忙称是,一人在次间炉子上热好水,一人往床边冰盆内倒了一瓯儿梅汤,这方笑嘻嘻地出去,没多久,苏妙真便听得侍书在窗外把一干丫鬟婆子都赶到后院厢房,须臾的功夫,正房附近便万籁俱寂下来。
苏妙真轻轻吐气,起身在房内转来转去,只见床前挂起银红鸾凤并首纱帐,铺着桃绯色鸳鸯交颈纱衾,初夏的近午日光透过茜红纱窗,拂过翡翠疏帘,带来阵阵的暑热,和着金边蓬莱紫的香气,慢慢在秾艳精致的卧房里氤氲开来。
她看着室内眩人耳目的陈设,轻轻脱下花缎凤首納底绣鞋,缓缓坐到床上,一手放下半边纱帐,但觉两世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心内狂跳,手心里满是黏汗。
苏妙真将纨扇摇了半日,仍是心慌气短,就干脆斟下酒来,一口一口地喝着,单等顾长清回后宅。
但她等到醉意翻涌,却也没把顾长清等回来,猜度顾长清或是又被公务绊住脚跟,心中憋气,又连吃数杯,正头晕眼花地嘟囔着要给顾长清好看,忽听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寅似是喊了几句什么,被冲回来的黄莺侍书拦下,还没开吵,三人就嘀嘀咕咕在窗下说着什么,随后侍书就一脸煞白地闯进卧房,犹然震惊道:“姑娘,姑爷去了陈家,说是,说是那陈姑娘死而复生了!”
苏妙真正酒意上头中,也没听清,下意识反问道:“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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