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搜寻而来的那些毒箭火弩呈递上来,苏妙真一一看过,心知为了准备这次万寿,各地主官都耗尽心力地预备贡品,搭建彩坊,准备歌舞等等,难免就有严苛扰民的地方;
再有些心狠心黑的,说不定要借着这承办贡品的由头去大捞一笔,如此说来,两广布政使或是其属官里头,定有苛待不仁的,乃让当地的少民大感不忿,同湖广反叛的苗民合纵连横,要生事端。
苏妙真捂住手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指间涌来,她忍不住道:“两广之地叛乱素来屡剿不绝,先帝在时,顾巡抚提督军务民政,好不容易安抚了两广土民,却病死在回京路上。这样一听,倒是又要起事的苗头。”
苏妙真回神去瞧苏问弦,见他神色变换数次,点头道:“你说得对,不过眼下两广是否将要起事并不迫在眉睫,还是这京里头的事要紧。”
苏问弦沉吟片刻,对敖力道:“接着用重刑秘密严审,查出谁是此次行逆的元凶首恶;再有,这次安防严密,他们能偷运这些兵器进京,说不定和各地或是京城官衙里有勾连,这里要分开细细审问,必得问个清楚;最要紧地是紧盯前门楼这块,皇上晚间要登城楼与民同乐,虽说是一网打尽了,但要防个万一,不能让乱贼扰乱圣驾。”
苏妙真听他安排周详,也松口气,因想起一处,便补充道:“其实这些毒箭火弩虽厉害,但要从城楼下面打到箭楼上头,又有无数大内侍卫护驾,要伤到皇上却难上青天。但各地主官所在的彩坊周围,却容易有可趁之机,这样说来,得多安排人,在两广等地的彩坊周围护卫,以免他们去冲击各地主官,最后殃及池鱼,把周遭的百姓给连累了。”
苏问弦眉头微微舒展,点头称是,如此这般地吩咐了敖力一通,最后嘱咐道,“此事关系重大,决不能泄露出去,没查出来有无衙门军营里的人跟乱贼勾结之前,不得跟六部三法司顺天府衙五城兵马司的人透露半句。”
敖力立刻领命就要出去,苏妙真忙将人叫住,让他在棚子里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从自己提来的食盒里掇出茶点让其吃过,这方算罢。
她扭头看向苏问弦,细细问起王度之事,二人边走边说,方知原来苏问弦当日也千叮咛万嘱咐过王度如无必要不能把合著人是苏妙真宣之于众。
苏妙真当时只是为了避免生出事端,诸如儒生不喜女子所著而大加贬斥,毕竟如今女子虽有习诗书礼乐,但通习数理的倒也少,唯恐世人指摘成山伯府。
但王度应虽应了,可宴会上一听答及汗有贬低天*朝儿女的意思,又多喝了两杯受众人恭维后心有不安,想着他一个长辈,如何该忝居首功,独占了小辈的荣耀,就跟乾元帝如此种种地奏明。
苏妙真听得原来如此,想起晓飞阁第一次见这王度,那时候就是个怀着赤子之心的老者,不禁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