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载低下了头，老人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老人抬起颤抖着手，摸到腰间的酒葫芦。

林千载扭头看向安戮夜的那一刻，一股血热挥洒在了他的半边脸上。

“老人家！”

林千载扭头大叫一声，老人胸口的一块东西被锋利的爪子直接扯走，他倒在了林千载的怀里。

安戮夜拔出宝剑，连忙去追，一道白光亮起，紧接着安戮夜被巨浪掀翻，林千载下意识紧紧抱住老人家，一同被推了出去。

……………………

尘埃落定，安戮夜用双手挖着一个土丘，看见了林千载的靴子，忍着十指的剧痛，抓着林千载的腿，将其用力拖拽了出来，林千载的脑子嗡嗡直响，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往怀里一看，一只嘴角鲜血凝固的白毛刺猬，永远闭上了眼睛。

林千载一手抱着刺猬，一手撑着地面，将自己支撑站了起来，喉咙一甜，吐出大口淤血。

安戮夜走过来拍了拍林千载的后背，林千载倒腾了好几口气，这才恢复了气息。

…………

惨白的月色下，林千载将那只白刺猬，埋在一处低矮的灌木丛中，他用日月桃花剑，从自己的宝珠里，拿出一块木板，刻上了老人家三个字，插在了土堆之上，双手合十，起伏两句走了出来。

安戮夜也从其他地方赶来手里拿着一破了好几个口子的袋子，递给了林千载，缓缓说道。

“老人家是寻秋城在册的一个教头，名叫即诀，是个老山魅了！口碑极佳！……最起码他的通关帖上，都是赞不绝口的批注！”

林千载打开袋子，看着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找到了一块，铜制带红绳的牌子，上面刻着一段文字。

“贾落和丰即诀在，奉君贤德辈辈传。”

他将铜牌挂在了脖子上，其他的遗物，放进了宝珠，情绪有些低落地喃喃自语道。

“我真的克老头吗？”

安戮夜看着头顶的月光，没有出声，她想要掐诀，可十指疼痛难忍，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林千载走到安戮夜身边，将她的手，温柔捏住看了看，指甲缝里都已经全是尖刺。

他从怀里掏出木块，放在地上，掐诀以后，将安戮夜带了进去。

安戮夜看着从宝珠里拿出木盆的林千载，疑问说道。

“难不成你还要洗澡？让我给你洗衣服？”

林千载叹了口气，他将灯台搬了过来，让狗子就地取材，用地板做了桌子和两个凳子。

安戮夜还没去摸狗子，林千载已经让它回去休息。

他把安戮夜拉坐在桌子面前，打了水，放在桌子上，从宝珠里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开始往水里倒着，干净透亮的水，一会儿变一个颜色，安戮夜鼻子微微皱起，这味道太过于刺鼻子。

林千载用端起木盆摇晃了几下，指着木盆说道。

“把手放进去，浸泡一下，我给你修一下指甲。”

安戮夜一看林千载手指在里面试了试，脸上没有表情，点了点头，放了进去。

“啊？好吧……疼疼疼！哎呦……嘶……哎呦……”

“别狼嚎了！你也是真的蠢！就不知道拿别的东西，在扒拉吗？手指甲缝里全是尖刺，不疼嘛？”

林千载伸手按住安戮夜的双手，让她多泡一会，安戮夜眼泪直流，两个腿一个劲儿抖着，林千载看着水里飘着的东西，将安戮夜右手举在灯旁边，把自己的簪子取下，开始小心翼翼地挑着她指缝里的东西。

安戮夜看着林千载聚精会神地样子，毫无保留地流露出可怜模样，如果按照桃花剑仙来算，林千载应该比她大很多。

灯台里的油少了一大半，安戮夜的十指已经被林千载清理干净，林千载将药水用术法焚烧干净。

他拿出一个小牡蛎打开，用手指勾出来一些乳白色的黏稠物，涂抹在安戮夜的十个指甲之上，用拇指轻轻按摩了一会儿后，开始多余的一些，他给涂抹在安戮夜的手心和手背之上，揉开以后，这才松手，给自己也揉了一会。

安戮夜闻了闻有着栀子花香手，看着林千载问道。

“这是什么啊？好香啊！”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是我母亲给我的，说是如果伤口有伤疤，可以涂抹在上面，出门在外皮肤不好，可不行！”

林千载笑着说完后，便将东西直接给了安戮夜。

“给我了？你怎么办？”

安戮夜听到林千载说到母亲之时，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他笑着回复说道。

“我多着呢！放心好了！”

两个人出了法门，林千载还没走几步，安戮夜看到他后背上有什么东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