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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晚点点头,把佩剑卸下,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师母。她此番是要进京做囚徒,当然不能带利器。程芙本还有话要讲,但见到雁晚连佩剑都卸下了,便更感查明真相的重要性,只有把指尖紧紧嵌入掌心,不再言语。

官差见几位女子一番私语,生出许多不耐烦,高声催促道:“各位不用顾虑,事件调查清楚前,裴庄主性命无忧!”

江允今日照旧为江修远侍疾,他近日早晨去书院听夫子的教导,下午去武场练习骑射和武艺,唯有太阳初升的这片刻,才有时间与父亲相处。文璧笑他学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其中缘由。

江修远见江允心情尚可,便知道儿子还未听说新的传言。

宫中暗卫打探消息的本事举世无双,虽不如澄意山庄那样“来者不拒”,连某县的首富何日出殡都能纳进耳里,但暗卫胜在一个“快”字,故而江修远已经知晓了那位女子的事情。

那位和江允成为挚友,一路保护他回京的女子。

他因对江允的未来充满期许,不得不密切关注儿子的一切。他要知道江允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也要知道裴雁晚对江允的意义。

于是,当江允乖巧地坐到江修远榻前时,老皇帝沉吟道:“吾儿近日勤学,可有听闻京中流言?”

“流言?”江允替江修远掖好被角,静静地等父皇继续往下讲。

“是关于你姐姐的事。你姐姐驻守的青州,每年都要收几批江湖门派的兵器铠甲,你可知道?”

江允当然知道!

他向程芙学习铸剑时,澄意山庄便已经大开剑庐,预备打造今年缴给青州营的兵器。但他没有急着承认,而是装作迟疑,道:“儿臣……似乎曾听说过。”

“云州今年上缴的剑器出了大问题,他们的掌门已被当作嫌犯,今日便押送进京了。”江修远不紧不慢地往下讲,他戴了一副钢铁般的面具,掩盖住了自己所有的情绪。

然而江允却因为年少不经事,轻易地就把慌乱惊讶写在了脸上,险些打翻了茶杯。

江修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太极殿外狂风忽起,江修远把儿子的惊惧看在眼中,无奈道:“你若是受过她的照拂,就去看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雁晚已经活了十九岁,还是头一番坐囚车。

幸好周照解了披风给她,才没让她在四面漏风的囚车里冻出眼泪。押送她的官差对她还算客气,因此她一路上除了吃不饱穿不暖,几乎没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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