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时,雁晚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因长时间的睡眠,仍有些晕眩,却在感受到手上的触感时清醒了一些。她顺着这个方向往下探去,哂笑一声:“小狗长腹肌了,什么时候练的?”
江允的脸庞再次红透,他被雁晚抱在怀里,后背虚虚地贴着雁晚的胸膛,因炎热的天气和暧昧的姿势出了半身细汗。他一听雁晚醒了,便喃喃抱怨:“你说是睡觉,其实一点儿都不安分,到处乱摸。你睡了一下午,我睁眼睛睁了一下午……”
雁晚因江允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脸,但已能想到他的面颊此刻是怎样的潮红,便继续逗道:“我和秦渊一起去骆都,你就不问问,路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江允立刻转过了身,两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他明知秦渊要与雁晚同行,怎能不在意!但他害怕路上真的有难言之事,便极力忍下好奇与嫉妒,不愿提起。
“秦渊他说……”雁晚轻笑一声,凑在江允耳边,说出了一句让江允的脸彻底熟透的话。她话音一落,江允便从床上弹了起来,结结巴巴地怒道:“他、他无耻!”
雁晚见江允气恼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笑了一阵,起身把江允揽进怀里,哄道:“别担心,我意志坚定,没被他引诱。你快把衣服穿好,我们去见师母,千万不许苦着脸。”
七月是紫藤结果的季节,雁晚拉着江允在紫藤花架下踌躇许久,才下定决心要进周照的屋门。踌躇犹豫的不是她,而是江允。
江允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生气”为由,在花架下踱了好几趟,死活不肯往前再走一步。他初次见周照,便是空手而来,且听说雁晚师徒俩脾气相近,他唯恐惹周照不痛快,会被毫不留情地轰出去。
“你放心,我刚输了论剑,”雁晚语重心长地拉起江允袖口,安抚道:“师母就算要骂,也得先骂我。”
她几乎是把江允拽进了门,一跨过门槛,便对着端坐在茶桌前的周照脆生生喊了一句:“我回来啦!”
周照被突然进门的二人吓到,她先是看见走在前头的雁晚,再看到了跟在后头的年轻人。霎时间,周照便明白了素未谋面的年轻人是谁,她燃起怒火,长眉一蹙,道:“滚出去。”
江允原本忐忑不已,却因周照的驱逐多了几分勇气,他上前一步,与雁晚并肩,沉声道:“周前辈,初次见面……”
“我知道你是谁,”周照打断他的自我介绍,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心中怒火依旧未平,“我是让我的徒儿滚出去,你留下。”
雁晚与江允对视一眼,面露担忧之色。她方才装出一副活泼热切的模样,便是为了让周照的心情好一些,可没想到居然适得其反,点燃了周照的火气。她拍拍江允的胳膊,低声道:“我就在外面,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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