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答应你。”雁晚胸中传来阵阵绞痛,她温柔而耐心地抚着江允的脊背,笑着安慰道:“你只管把心事说给我听。”
江允顿了顿,他蜷缩起身子,颤抖着说起从前的事:“是我亲手杀了端王……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所以,在青州官府中,江允才能淡漠地一刀劈开蒙面人的头颅。
他继续讲着,甚至毫无保留地说出了端王秘密的身世,也说出了自己要把江卓留在京城的原因。
原来手足和睦是假的,猜忌痛恨才是真的。甚至,这种猜忌不仅限于手足之间,也存在于先帝和发妻儿女之间。
雁晚听完这些,不由把怀中人抱得更紧。她与孙妙心亲昵的场景落进江允眼中时,江允会是怎样的感受?
——她和义姐,可是半点血缘关系也没有啊。
江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雁晚的痛苦却越来越深。她沉默许久,用指尖划过江允脸颊,轻声问道:“若我让你选,你会选皇位,还是选我?”
没有人应答。
雁晚疑惑地看去,发现江允已经陷入了梦中。她笑了笑,对酣睡中的情郎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当然,依旧无人回答。
在照不到月光的地方,江卓递给蒹葭一张纸和一包银钱,道:“这是你的身契。你可以继续留在云州,做个普通人,不必与人为奴。也可以跟我一起回京,远离父兄。”
蒹葭未抬手去接,而是祈求道:“奴婢想跟着殿下。奴婢留在云州,只能挨父兄的毒打。”
“好。”江卓笑了笑,坚持把身契和银钱塞进蒹葭手中:“此两物都交给你,你的去留,由你自己决定。”
正月初四,晨露未晞,皇帝和永宁将军的车队便踏上了归程。
今日天还未亮,江允唤醒了梦中的雁晚,与她作别。谁料,雁晚竟耍赖一般抱住他的腰,死活不肯松手。
两人又在榻上闹了一番,雁晚才依依不舍地放江允出门:“你月月都要给我写信,不许忘了。”
“好,”江允俯身吻她,“我会派人去傅纤纤的铺子,取你写给我的信。你记得多写几个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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