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手忙脚乱将她抬到床榻上,又去请太医,请皇上。
好久,孟娘子才醒来。
孟娘子睁开眼就看见满脸着急的皇上。皇上待她一向好,有求必应。她胸中的委屈立马涌上来,不禁又哭起来。
“皇上!”
“莫怕,我都知晓了。”
孟娘子眼圈红了,心中又恨又气亦又悔。
“燕娘是我身边婢女,从小伴我长大,在我心中,燕娘早已成我的家人,如今却......却被乱棍打死,落了个冲撞宫妃的罪名,这根本就是无需有的罪名!我只是饿了,燕娘去厨房取食,却再也回不来了!”
“若我不肚饿,燕娘不去厨房,这一切原是可以不发生的......”
孟华玉难掩自责。
她哭得如同骤雨狂风下摇摇欲坠的花,身姿颤颤,泪痕点点。
皇上早已经心疼得不得了。他的眼圈也气红了,心疼地将女人揽在怀中,拢着女人纤弱的身体,安抚道。
“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我即刻就下旨,赐燕娘品秩,建墓穴......”
人死都死了,要这些身后的荣华有何用?
孟娘子双手扶着皇上的胸膛,抬起泪花点点的脸庞,问道:“赵娘子无故杀人,皇上就不罚她吗?”
皇上神色凝住,久久未言。
孟娘子再次问道:“赵娘子屡次挑衅,我都忍了,可是这次,她却杀了我的燕娘,皇上真的不能罚她吗?”
皇上的脸上露出无力的神情,他被女人充满依赖的、祈求为她讨回公道的目光看得心有愧疚。他转开脸,不去看她,只是道:“不能。”
良久,皇上道:“秀秀,你知晓的。”
“赵惠然的父亲,如今是朝廷三品大官,赵家与母后母家又结成儿女亲家。”
“我虽位在高座,可朝政由皇叔把持,我半分做不了主,便是太后的话,我亦不能反驳......”
皇上脸颊白了。
因为他的无能,因为他的无力。
他重重咳嗽几声。
“我向你保证,往后,我绝不踏入赵惠然的宫殿。若她犯了错,我也绝不姑息......”
“只是这次,我是真的没有法子。”
孟娘子久久望着眼前的皇上,终是一句话没有再说,任由皇上将她拢在怀中。她枕着男人的胸膛,脸上的泪痕冰凉刺痛,她强忍着胸中的呜咽,闭上眼睛。
窗外狂风又起,拍打窗户。
枝丫上的厚雪轰然落地。
这个冬日,冷得让人骨子里打颤。
......
寒冬腊月,华玉穿薄衣站在屋外,静静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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