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也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几年前听赵太医说起过一位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医者,当时怎么找也找不到,如今人来了盛京,看了腿开了药方,可皇上他偏不配合......”
两人正在说话间,只听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青松焦急的询问,屋内的人仍是不让人进去。
刘成昨日挨了训,这才知道这位孟姑娘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别看她现在只是小宫女,可皇上之前吩咐准备的珠钗首饰,绣的精致的衣裙全都是送到她房中,多年不近女色的皇上,也是只在她房中过了一夜。他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没眼色地找她的麻烦?
“姑娘可算是来了,”刘成笑呵呵地道:“皇上把自个关在屋里小半天了,奴婢是半点法子都没有,还得指着姑娘呢!”
不用他说,华玉心底已经担忧了,之前只是听屋里有瓷器碎裂的声响,伴随着一声重物倒地,紧接着便是男人的闷哼声,她的眉头都揪起来了,贴在门沿上问:“皇上?您让我进去行吗。”
屋里安静了。
里面的人没说话也没拒绝。
“那我进去了!”华玉生怕他拒绝似的推开门便跨进去,迅速将门掩住,隔绝外面探究的视线。
龙驭殿她来过很多次,但这是她第一次见奢华庄肃的寝殿内沦为一片废墟,凡是摆放着的瓷器都碎在地上,铺了层尖锐的瓷片,折子乱糟糟扔在地上。她小心地躲开地面的障碍,进了东面的小屋。
檀云秋平躺在地上,鲜血蕴湿了他的手掌。绛色袍衫上浸着一团暗稠的红色。他的面容平淡无波,时常藏在他眼底的冷沉不见了,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只茫茫然躺在地上。任由脊背下的碎片划破他的皮肤,丝丝的痛意仿佛能掩盖住双腿传来的刺痛。
在朝堂,他就感觉到了双腿被啃蚀的痛。撑到现在,他已经疼得没了感觉。
华玉临走到他身边,被地上仰倒的桌腿绊倒,双腿立马跪在地上,疼得她啊了一声。双手险险要盖住尖锐的瓷器时,被檀云秋一把拦住,他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他看向她的膝盖,大喊道:“传赵太医!”
华玉见他一脸郁郁的样子,没敢说话,小心地依偎在他的怀中,膝盖上应该是扎进一片小小的碎渣,出了点血,有些疼,却也能忍住。
“我没事。”
“都出血了还没事?”
华玉垂眼,视线在他躺过的地面扫了下,心头微缩,跟他比起来,她这只算是一丁点伤而已。地上那堆碎片都沾着血呢,也不怕疼......
赵太医很快来了,被眼前一幕吓一跳。但他显然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再说他是专伺候檀云秋的,也知道他阴晴不定的性子,这样的场面他可见过不少。只是今日罕见地主动叫他来,他刚打开药箱,便听他道:“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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