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昌河颤抖的回音还在房间里回荡。
陈刺史的声音不大。
却已经足够让包厢里的每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陈博傲瞠目结舌。
胡林语、宋慧目瞪口呆。
徐锦书张大嘴巴。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镇北公……不就是北境那位爷的封号?
所以说……陆霄不是他们以为的大头兵,而是……北境的那位爷……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境少帅?
短暂的沉寂。
然后所有人都跪到地上。
陈昌河以头撞地、额头都磕的乌青。
“大将军……饶命……卑职有眼无珠、冒犯了天颜……还求大将军饶命……”有了刺史大人的表率,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全都拼命磕头。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求饶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
……陈博傲瘫在地上,拼命磕头。
之前的狂妄早已消失,只剩肉眼可见的绝望写在他的脸上。
其实以他父亲的地位,即便他得罪了那些个王公贵族之后,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可……他招惹的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可是帝国圣者、行走于人世的真神!激怒了他,根本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陈公子很绝望、绝望到想哭。
而胡林语、宋慧那些陆霄的老同学,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眩晕。
尤其是宋慧,作为陆霄的同学,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梦。
陆霄——那个从小就孤僻的学生……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成为大人物的潜质,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短短十年,就完成这惊天逆转,成为当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宋慧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笑到在陆霄面前炫耀李天行那个男人。
可笑到去嘲讽陆霄。
可笑到去教育他。
又想起她刚刚说过的话:“话说回来陆霄,你在军中怎么也待了十年,连个连排长都没混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男人到了三十,要还是跟你这样一事无成的话……这辈子也差不多就那个样子了。”
“天行刚刚说的不错,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的确是挺喜欢你的,还想过跟你表白……现在想想,当初幸好没那么冲动……”“男人么,长的再帅,也没什么用。”
“真正的男人,就要像我家天行这样的,帝国第一高等学府毕业,二十来岁就能入仕为官,绝对的前途无量!”
呵呵……宋慧惨然一笑,她都不敢想象、这些风言风语的讥讽,居然是从她嘴里说出……对象还是权倾天下的北境少帅、帝国圣者。
帝国可是有针对北境军主的特别条款。
凡辱少帅者、其罪当诛。
想到这里,宋慧脸色煞白、重重跪倒在地。
用她这一辈子最谦卑的声音叩首:“民女宋慧,参见大将军。”
胡林语也已经跪在地上。
嘴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两句:“少帅饶命……大将军饶命……”身在官宦家,胡林语比其他人更能直接的感受到权柄之可怕。
她知道——以陆霄如今的身份,只怕随便吹口气。
她背后的一切就会灰飞烟灭。
两女哭喊的悲切。
陆霄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便缓步走到还在磕头的陈昌河跟前:“陈昌河……但凡本帅说过的话,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刚刚说过,你自己的儿子,还是你自己送他去。”
“宰了他,你就给陛下上个告老还乡的折子,回家卖红薯去吧。”
陆霄声音依旧平静的令人发指。
仿佛这一些跟呼吸一样平常。
陈昌河猛地停止动作,然后深吸口气:“是……卑职这就办。”
说完这句,陈昌河的年龄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缓慢起身,脸色青的可怕。
他缓步走向瘫倒在地的陈博傲、路过侍卫队时,还从王振的腰上拔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匕首长三寸,泛着幽冷寒光。
他一步步逼近。
陈博傲脸上的绝望也就更加浓郁。
……………………